高冷学神他蓄谋已久精选章节

小说:高冷学神他蓄谋已久作者:今时懿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7:46:59

1 透明人的逆袭

林晚在教室后排当了三年的透明人。

直到数学系学神沈砚缺个队友,随手点中角落里的她。

全校哗然:“校草怎么会看上这种废物?”

没人知道,沈砚的AI项目正卡在关键算法上。

而林晚随手涂鸦的草稿纸,藏着破局的密码。

后来国际竞赛领奖台,闪光灯聚焦这对璧人。

记者问:“林同学如何逆袭成沈神最佳搭档?”

她还没开口,沈砚扣紧她手腕拉向自己:

“纠正一下,是我蓄谋已久才追到的沈太太。”

2 命运的转折点

教室里闷得像个蒸笼,老旧吊扇在头顶徒劳地转着,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搅动着窗外七月的暑气,却搅不散半分燥热。空气里漂浮着粉笔灰的微尘,粘在皮肤上,腻腻的。

林晚缩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最靠边的位置,像一粒被遗忘的尘埃。宽大的、洗得发白的旧T恤罩在身上,刘海有点长了,软塌塌地垂下来,几乎要遮住眼睛。她努力把身体往墙壁方向又贴紧了几分,指腹下压着的课本摊开着,视线却凝固在摊开的笔记本上。

笔记本的空白处,没有密密麻麻的课堂笔记。只有线条,无数条流畅、交织、充满生命力的线条。它们从一个点出发,旋转、碰撞、分裂、重组,构筑出一个个精妙而复杂的几何迷宫。一个嵌套着另一个,无限延伸。

讲台上,系主任的声音透过嗡嗡作响的扩音器传来,每一个字都像裹着毛刺的棉絮,刮得人耳朵生疼。

“……全国高校数学建模大赛!这是我们数学系,乃至全校的年度重头戏!为校争光的时候到了!参赛队伍,必须是最顶尖的配置,最强的组合!”

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。前排那些常年占据成绩榜前列的身影猛地挺直了脊背,目光灼灼,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。嗡嗡的议论声陡然拔高,汇成一股兴奋的暗流。

“砚哥!砚哥肯定带队啊!”

“废话,沈砚不参加,这比赛还有看头?”

“谁有资格跟沈神组队啊?压力山大……”

“沈砚”两个字像带着魔力,瞬间吸走了所有的空气。林晚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,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一个微小的凹陷。她下意识地,把头埋得更低了。刘海彻底成了屏障,将她和那个光芒万丈的名字隔绝在两个世界。

他不需要搭档。林晚在心里默默重复。他一个人,就足够照亮整个赛场。

“安静!”系主任用力敲了敲讲台,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,最后精准地落在前排中央那个挺拔的身影上,“沈砚!你的团队,核心成员定好了没有?名单今天必须报给我!”

所有的喧嚣戛然而止。几百道目光,齐刷刷地聚焦过去。

沈砚就坐在那里,坐在一片焦渴的视线中央。简单的白衬衫,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,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。他微微侧着头,目光落在摊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,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轮廓。窗外的光线落在他身上,像给他镀了一层疏离的银边。

他仿佛根本没听到那些关于自己的议论,也没感觉到那几百道目光的灼热。直到系主任点名,他才慢条斯理地抬起眼。

那双眼,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湖,视线平平扫过全场,没有在任何一张脸上停留。林晚甚至觉得,那道目光掠过自己头顶那片空气时,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。

“张哲,”沈砚开口,声音和他的人一样,没什么温度,平铺直叙,“家里突发急事,刚确认退赛。核心位置,缺一个。”

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,短暂的死寂后,更大的声浪轰然炸开!

“什么?!张哲退了?”

“天!沈神的队伍啊!这位置……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!”

“谁?现在谁能顶上?这种级别的比赛,临阵换将,太难了!”

“完了完了,这下悬了……”

前排几个数学系的尖子生,脸上瞬间褪去血色,眼神里交织着巨大的震惊和一丝隐秘的、不敢宣之于口的渴望。那是沈砚的队伍!光是“沈砚队友”这个名头,就足以在履历上烙下闪光的印记。

系主任的眉头拧成了疙瘩:“沈砚!这么大的事,怎么现在才说?!马上报名截止了!现在去哪给你找个能匹配你水平的?你这……”他急得语无伦次,目光焦灼地在教室里扫射,像在垃圾堆里寻找遗落的钻石。

气氛紧绷到了极点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焦躁。前排几个男生互相交换着眼神,欲言又止,跃跃欲试,却又没人敢轻易毛遂自荐。谁都知道,沈砚的标准,比珠穆朗玛峰还高。

就在这时,一声压低的惊呼在林晚旁边响起。

“晚晚!晚晚!快看!”

林晚猛地回神,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。她惊恐地转头,对上室友陈果那张兴奋得放光、写满了“看我帮你一把”的脸。

“陈果你……”林晚的警告还没出口,陈果已经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,“噌”地站了起来,声音清脆响亮,穿透了所有嘈杂:

“沈神!林晚!我们晚晚可以试试!”
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
林晚全身的血液“唰”地一下冲上头顶,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。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骤然丢进聚光灯下的劣质玻璃,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审视和穿透力,将她从里到外照得纤毫毕现,无处遁形。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,咚咚咚,震得耳膜发疼。

短暂的死寂后,是更大的、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哄笑和议论。

“谁?林晚?哪个林晚?”

“中文系那个?天天缩在最后排的?”

“噗……开什么国际玩笑!她?数学建模?她连高数都勉强及格吧?”

“陈果疯了吗?想帮姐妹出头也不是这么个帮法啊!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?”

“沈神会理她?别自取其辱了……”

无数道目光,有惊愕,有鄙夷,有纯粹看笑话的戏谑,像冰冷的针,密密麻麻地扎在林晚身上。她的脸颊滚烫,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,或者干脆钻进面前的笔记本里。那上面扭曲的几何迷宫,此刻也像是在无声地嘲笑她的不自量力。

林晚死死咬着下唇,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。她用尽全身力气,才控制住没有立刻捂住脸。她想对陈果说“别闹了”,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只能徒劳地、微弱地拉扯陈果的衣角,指尖冰凉。

陈果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闯了祸,脸上的兴奋僵住了,有些无措地看着林晚惨白的脸。

就在这片混乱的嘲笑声中,一个清晰、冰冷、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。

“林晚?”

是沈砚。

那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冰冷的重量,瞬间压过了所有杂音。哄笑声像被掐住了脖子,戛然而止。

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,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她僵硬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头,隔着几乎遮挡视线的刘海缝隙,望向声音的来源。

沈砚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,隔着整个喧嚣沸腾、表情各异的教室,隔着无数道或惊疑或嘲笑的目光,准确无误地看向了她这个角落。

他的目光,穿透了空间和人群,像两束探照灯,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。那里面没有温度,没有情绪,只有纯粹的审视,像扫描一件物品。林晚感觉自己在他这样的目光下,连呼吸都停止了,只能僵在原地,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。

沈砚的目光,在她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。那短暂的一瞬,却像被无限拉长,充满了冰冷的重量。随即,他的视线下移,掠过她因为紧张而死死攥着笔的手,最终,落在了她摊开的笔记本上。

那页纸上,是她刚才无意识画下的几何迷宫。线条繁复而流畅,透着一股未经雕琢却浑然天成的结构感。

林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,下意识地想要合上笔记本,手臂却僵硬得不听使唤。

沈砚的视线在那片几何结构上停顿了大约三秒钟。整个教室鸦雀无声,几百双眼睛紧张地在沈砚和林晚之间来回逡巡,连系主任都忘了说话,张着嘴,一脸茫然。

然后,沈砚的目光重新抬了起来,重新落回林晚脸上。

他开口了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教室的每一个角落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,彻底碾碎了刚才的哄笑。

“给你三分钟。”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,“说服我。”

3 分钟定乾坤

空气凝固了。

偌大的阶梯教室,几百号人,此刻静得只剩下老旧吊扇徒劳的嗡嗡声,以及无数道目光在空气中碰撞摩擦的无声电流。那些目光,惊疑、错愕、难以置信,像无数根细密的针,密密地扎在林晚身上。

“三分钟?”前排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失声叫了出来,脸上写满了荒谬,“沈神,她……她可是中文系的!”那语气,仿佛林晚来自另一个次元。
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说服?”旁边立刻有人附和,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。

“沈砚这是……病急乱投医了吧?”更有人小声嘀咕,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。

林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,如同实质的潮水,轰然拍打在她身上,让她几乎窒息。脸颊滚烫得快要燃烧起来,耳朵里嗡嗡作响,那些质疑和嘲弄的声音被无限放大,又模糊不清。她甚至不敢去看沈砚此刻的表情,怕看到那双深湖般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狼狈不堪的影子。

她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摊开的笔记本。那页纸上,复杂的几何线条在视线里扭曲、晃动。刚才那一瞬间被沈砚目光锁定的感觉,像烙印一样烫在心底。

系主任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,急得额头冒汗:“沈砚!这……这太儿戏了!三分钟?她能说什么?建模大赛不是过家家!我们得赶紧……”

“两分五十秒。”沈砚打断了系主任的喋喋不休。他甚至没有看表,只是淡淡地报出一个数字,目光依旧锁在林晚身上,那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仿佛在无声地宣告:要么开口,要么彻底出局。

时间在滴答流逝,每一秒都像一个沉重的鼓点敲在林晚心上。

“晚晚……”旁边的陈果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愧疚,手指用力掐着林晚冰凉的手臂,想给她一点支撑,却发现自己抖得比林晚还厉害。

林晚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,细微的刺痛感反而让她混乱的大脑抓住了一丝清明。不能退。她对自己说。退一步,就是彻底坐实了那些“废物”的嘲笑,就是把自己钉死在那个“透明人”的标签里。

她猛地吸了一口气。那口气吸得又急又深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她强迫自己抬起头,迎向沈砚那道仿佛能冻结一切的目光。

“我……我不懂建模。”她的声音起初干涩沙哑,像砂纸摩擦,带着明显的颤抖。开口的瞬间,前排立刻传来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。

林晚的心脏像是被那嗤笑狠狠攥了一下,但她没有停下。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些声音,目光死死锁在沈砚脸上,仿佛他是这片混乱汪洋中唯一的浮木。

“但我……”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声音提高了一些,努力压下那份颤抖,试图找回一丝镇定,“我看到过你贴在布告栏里的项目海报。”她顿了顿,像是在艰难地组织语言,“那个AI路径规划的模型……瓶颈……是不是在三维动态避障的实时计算上?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,教室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!

“三维动态避障?实时计算?”那个戴厚眼镜的男生猛地推了推镜框,眼睛瞪得溜圆,像是第一次认识林晚,“她……她怎么会知道这个?”

“沈神那个保密项目?她怎么……”旁边的人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。

连系主任都愣住了,张着嘴,忘了合上。沈砚那个AI项目是校内重点保密课题,连很多数学系的研究生都只知皮毛,林晚一个中文系的大二学生,怎么会……

沈砚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。那层仿佛亘古不变的冰面,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。他搭在桌沿的手指,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。他依旧没说话,只是看着林晚的眼神,更深沉了几分,那审视的意味更浓,还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。

林晚被这目光看得心头发毛,但话已出口,没有回头路。她像是豁出去了,语速快了起来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:“常规的欧式几何解法,在动态高维空间里计算量会指数爆炸!根本跟不上实时变化!”

她一边说着,一边猛地翻过笔记本新的一页,抓起桌上的笔。因为紧张和用力,笔尖戳破了纸张,发出轻微的“嗤啦”声。她浑然不觉,只是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,飞快地在纸上画了起来。

线条再次出现。不再是之前那种繁复的迷宫,而是变得简洁、有力,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。她勾勒出几个扭曲的空间曲面,然后在上面飞快地标注着点、线、角度……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。

“……需要……需要引入非欧几何的曲率流形概念,”她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断断续续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刘海被汗水打湿,黏在额头上,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,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紧紧盯着笔下不断延伸的图形,“利用……利用黎曼度量的共形变换,把高维动态约束……压缩映射到一个可计算的二维流形上……这样……”

她猛地抬起头,因为激动,胸口剧烈起伏着,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,直直地看向沈砚:“这样……是不是能……绕开那个计算瓶颈?”

最后几个字问出来,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,却又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期待。

整个教室,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。

几百双眼睛,齐刷刷地、难以置信地盯着林晚笔下那张被戳破的草稿纸。纸上,那些奇特的几何结构在日光灯下显得异常清晰。前排几个数学系的天才,眼睛瞪得像铜铃,死死盯着那些线条和标注,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、茫然,逐渐变成了某种……被打败认知的骇然和一丝丝隐约的顿悟?

“非欧几何……曲率流形……压缩映射……”那个戴厚眼镜的男生失神地喃喃自语,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,“这……这思路……太诡异了……但好像……有点东西?”

“不可能……她一个中文系的……”旁边的人还在下意识地否定,但声音明显弱了下去,充满了自我怀疑。

系主任更是彻底懵了,看看林晚,又看看沈砚,完全搞不清状况。
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。吊扇的嗡嗡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。

沈砚依旧沉默着。

他的目光,从林晚因激动而泛红的脸上,缓缓移向她手下那张草稿纸。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,像是要将那几张纸上的每一个符号都刻进脑海里。教室里所有的喧嚣、质疑、倒抽冷气的声音,似乎都被他隔绝在外。

几秒钟,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
终于,沈砚动了。

他没有看任何人,只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,动作利落地合上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。那声清脆的“咔哒”合盖声,在死寂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,像一声宣判。

然后,他站起身。白衬衫的衣角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。

在全场几百道复杂目光的聚焦下,沈砚迈开长腿,径直朝着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,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走去。

他的步伐沉稳,没有一丝迟疑。皮鞋踩在磨得发亮的水磨石地面上,发出规律而清晰的“嗒、嗒”声。每一步,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。

窃窃私语声像退潮般迅速消失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挺拔冷峻的身影。

林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,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,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砚的身影越来越清晰,直到完全笼罩在她面前。

他停在了她的课桌旁。

居高临下。

一股清冽干净的雪松气息,混着极淡的墨水和纸张的味道,瞬间侵入了林晚的感官。这气息和他的人一样,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感。

沈砚没有看她,他的目光落在她面前那张画满了奇特几何图形的草稿纸上。

然后,他伸出右手。那只手,手指修长干净,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。他拿起桌上那份刚刚被系主任拍下的、还散发着油墨味的《全国高校数学建模大赛报名表》。

另一只手,则随意地从他自己笔挺的裤袋里,抽出一支通体漆黑、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钢笔。

“笔。”

他开口,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,却清晰地响在林晚耳边。不是命令,更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。

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,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。她几乎是哆嗦着,下意识地把自己手里那支廉价的、被她握得汗津津的塑料壳中性笔递了过去。

沈砚的目光在她递过来的笔上停顿了半秒,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、难以言喻的意味。他没有接,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,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中那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钢笔上:“用我的。”

林晚的手僵在半空,指尖冰凉。

沈砚没有再看她。他微微俯身,一手撑在林晚的课桌边缘,另一只手握着那支冷硬的钢笔,在报名表“队员签名”那一栏,动作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——沈砚。字迹和他的人一样,锋芒内敛,却力透纸背。

签完,他将钢笔的笔帽旋开,放在报名表上。然后,他将那张薄薄的纸,推到了林晚面前。

报名表上,他名字的墨迹还未干透,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。

“签。” 沈砚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、沉重的力量,压向林晚。他的视线终于抬起,重新落在她的脸上,那目光深得像寒潭,里面清晰地映着她此刻苍白、慌乱、无所适从的影子。

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又猛地松开,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。她看着那张纸,看着上面沈砚的名字,又看看桌上那支冰冷的钢笔。那支笔,像一个烫手的山芋,一个通向未知深渊的钥匙。

整个教室的空气都凝固了。无数道目光灼烧着她的后背。她能感觉到陈果在旁边的呼吸都停滞了,死死抓着她的胳膊。

签?签了,就意味着她要踏入一个完全陌生的、充满审视和敌意的世界,站在沈砚身边,成为风暴的中心。

不签?那她之前鼓起的所有勇气,那孤注一掷的“三分钟”,都将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那些“废物”的标签,将永远焊死在她身上。

她的指尖冰凉,甚至有些麻木,微微颤抖着,伸向那支冰冷的钢笔。指尖触碰到金属笔杆的瞬间,一股凉意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,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

她握住了笔。金属的冰冷和坚硬硌着掌心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气,那口气吸得肺部都有些发疼。然后,她低下头,将笔尖颤抖地悬在报名表上,沈砚名字旁边的空白处。

笔尖落下。

就在她试图写出第一个笔画“木”字的横时,一股冰冷的、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触感,突然覆盖在了她握着笔的手背上!

林晚猛地一颤,像被电流击中,差点失手把笔扔出去。她愕然抬头。

是沈砚的手!

他的手掌宽大,手指修长,皮肤微凉,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,完全包裹住了她因为紧张而汗湿冰凉、还在微微发抖的手。

林晚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略带薄茧的微糙质感,以及透过皮肤传来的、属于他的稳定体温。

“别抖。” 沈砚的声音近在咫尺,低沉地响在她头顶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直抵她混乱的心房。他的目光,没有看她的手,而是越过她的头顶,落在前方虚无的一点,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:

“你解题的时候,” 他顿了顿,那只包裹着她手背的手,几不可察地微微施加了一点力道,稳稳地定住了她颤抖的手腕,“手很稳。”

他的话音落下,那只稳定的大手也缓缓移开了。

冰冷的钢笔,依旧被林晚握着。但刚才那短暂的、被完全掌控的触感和温度,却像烙印一样留在了她的手背上。那股奇异的、来自他掌心的稳定力量,似乎也短暂地注入了她慌乱的身体里。

手,奇迹般地不再抖了。

林晚垂下眼,看着报名表上那个空白的位置。她吸了一口气,这一次,笔尖稳稳落下。

“林晚”两个字,清晰地落在了沈砚的名字旁边。

沈砚那句“你解题的时候,手很稳”,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,在林晚心底漾开一圈圈微澜后,迅速被更大的风暴淹没。

签下名字的那一刻,林晚就成了众矢之的。

4 炼狱中的蜕变

数学建模小组的专用实验室,成了林晚的炼狱。空气里弥漫着公式、代码和无声的排斥。除了沈砚,组里还有两个人:负责编程的赵峰,和擅长数据处理与建模的王璐。两人都是数学系拔尖的存在,对沈砚是敬畏,对林晚则是毫不掩饰的质疑和轻慢。

“林晚,把上周的文献综述整理好,重点标注出所有涉及非线性优化的算法,下班前给我。”王璐将一沓厚厚的英文文献“啪”地放在林晚桌上,语气冷淡,眼神掠过林晚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。她口中的“下班前”,指的是晚上十点实验室熄灯前。

“哦,好。”林晚低声应下,没有争辩。她知道自己基础薄弱,这是事实。她需要付出十倍的努力,才能勉强跟上他们的节奏。她埋首于密密麻麻的英文术语中,指尖划过冰凉的纸张,心中默念着每一个陌生的概念。沈砚坐在斜对面的电脑前,屏幕幽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,仿佛这边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。

赵峰调试着复杂的代码,屏幕上滚动的绿色字符像一条永不停歇的河。他偶尔抬头,看到林晚蹙眉啃文献的样子,嗤笑一声:“我说,林同学,你看得懂吗?别到时候交上来一堆驴唇不对马嘴的东西,耽误大家时间。”

林晚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,指节泛白。她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目光没有躲闪,声音不大却清晰:“我会尽力弄懂。如果有不懂的,标注出来,再请教你们。”

她的平静让赵峰噎了一下,哼了一声没再说话。

沈砚敲击键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,眼角的余光似乎扫过林晚挺直的脊背。她像一株被风雨压弯了腰却拼命向上伸展的小草,带着一种笨拙的倔强。那晚,林晚果然“下班”最晚,抱着一沓写满注释和疑问的文献离开时,实验室只剩下沈砚还在屏幕前忙碌。

几天后,项目遇到了瓶颈。沈砚提出的一个核心算法在模拟复杂动态环境时,计算量剧增,效率骤降,根本无法满足实时性的要求。整个团队陷入了焦灼的讨论。赵峰和王璐激烈地争论着优化方向,提出各种复杂的改进方案,但沈砚的眉头始终紧锁,显然并不满意。

林晚坐在角落,安静地听着。那些高深的术语和公式在她脑中盘旋、碰撞。她想起了自己笔记本上那些扭曲的几何图形,想起了那天在教室里,她脱口而出的“非欧几何”、“曲率流形”。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底滋生,带着一丝微弱的光亮。

她犹豫了很久。小组讨论陷入僵局,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时,她终于鼓起勇气,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试探:“那个……或许……可以试试看,不用强行去计算每一个动态点的绝对位置?”
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。赵峰不耐烦:“不计算位置怎么避障?说梦话呢?”

沈砚却抬起了眼,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,没有打断,示意她继续。

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拿起笔,在草稿纸上飞快地画出一个扭曲的曲面空间,然后在上面标注了几个点。“就像……就像在一条流动的、弯曲的河流里航行,”她努力用最朴实的语言描述脑中那个抽象的概念,“船不需要知道整条河的精确地图,它只需要感知水流的方向、速度,以及附近礁石(障碍物)相对于它自身的‘势’或者‘场’的变化趋势……”她边说边在纸上画出代表“势能梯度”的箭头,“利用流形的局部几何特性,只关注相对运动和趋势变化,而不是全局坐标。这样,计算量是不是……能降下来?”

她画出的不是严谨的公式,而是一种充满想象力的空间直觉图。纸上那个扭曲的流形和动态的“势场”箭头,带着一种原始而粗糙的生命力。

王璐皱着眉,刚想反驳“异想天开”,沈砚却猛地站起身,大步走到林晚桌前。他俯身,修长的手指直接按在了那张草稿纸上,指腹下的线条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。

他看得异常专注,眼神锐利如鹰隼,仿佛要穿透纸背,攫取那模糊图景背后隐藏的数学灵魂。实验室里一片死寂,只剩下他清浅的呼吸声和林晚紧张的心跳。

几秒钟后,沈砚抬起头,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快、几乎难以捕捉的亮光,像寒夜里转瞬即逝的星子。他没有看林晚,目光转向电脑屏幕,语速快而清晰,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:“赵峰,立刻搭建一个模拟环境,基于黎曼流形嵌入概念,将动态障碍物映射为流形上的约束点,定义局部势能场函数,计算相对梯度和趋势向量,避开全局坐标计算!王璐,准备测试数据,要最复杂的动态场景!”

他的指令精准地抓住了林晚那模糊构想的核心,并将其瞬间转化为可执行的数学语言和工程方案!

赵峰和王璐都愣住了,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:“沈神!这思路……绝了!”

“我马上弄!”赵峰几乎是扑向自己的电脑。

沈砚这才重新看向林晚。他依旧没什么表情,但那双深湖般的眼眸里,冰层似乎融化了一角,透出一种复杂的光。不再是纯粹的审视,而是混合着一丝惊讶,一丝探究,还有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、沉甸甸的重视。

“思路可行。”他言简意赅地评价,声音依旧平淡,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林晚的心湖,“具体化它。”他没有说“谢谢”,也没有多余的赞美,只是下达了新的指令,仿佛这是对她能力最直接的认可。

林晚呆呆地看着他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鼓动,一股暖流伴随着巨大的成就感瞬间涌遍全身。她用力地点了点头,鼻尖微微发酸:“好!”

接下来的日子,林晚成了沈砚思路的具象化执行者。她不再仅仅是被动接受任务,而是主动参与核心构建。沈砚会简洁地指出方向,林晚则负责将那些抽象的数学概念和空间直觉,用她能理解的方式描绘、推演、转化为草稿纸上的图形和初步模型。沈砚再根据她的“草图”,提炼、修正、升华,形成最终的算法逻辑。

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。沈砚依旧话少,表情冷峻,但林晚发现,当她对着复杂的图形陷入沉思时,他会不动声色地将一份标注清晰的相关文献推到她手边;当她因为一个推导卡壳到深夜,困得趴在桌上时,第二天清晨,桌上会多出一杯温热的牛奶——没人知道是谁放的,但林晚知道,实验室的钥匙,只有沈砚有。

赵峰和王璐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从最初的轻视、质疑,到后来的震惊、沉默,再到最后,变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接受和隐隐的敬佩。他们开始主动询问林晚对某些问题的“直觉”看法。林晚不再感到窒息般的压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脚踏实地的充实感。她依旧努力学习那些艰深的理论,但不再是因为恐惧被淘汰,而是为了能更好地理解、表达和实现自己脑海中那些奇妙的构想。她的眼神里,怯懦在消退,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专注和自信在悄然生长。

5 深夜的告白

大赛前夕,团队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。一个深夜,实验室里只剩下沈砚和林晚。赵峰和王璐已经回去休息,沈砚还在对核心算法做最后的微调,林晚则在一旁整理测试报告。

窗外万籁俱寂,只有机箱风扇低沉的嗡鸣。

林晚整理完最后一份数据,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抬起头,发现沈砚不知何时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,正静静地看着她。他的目光很深,带着一种林晚从未见过的专注,不再是审视项目时的锐利,而是一种……沉静的凝视。

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:“沈…沈砚?怎么了?报告有问题?”

沈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。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背对着她,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。月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孤寂的背影。

“林晚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清晰。

“嗯?”林晚有些紧张地应道。

“第一次看到你笔记本上的图,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也像是在回忆,“不是在教室里。”

林晚愣住了。

沈砚缓缓转过身,月光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,柔和了那过于冷硬的线条。他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,用钥匙打开,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。他打开文件夹,抽出一张纸。

那张纸有些旧了,边缘微微卷起。

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是她上学期在图书馆废弃草稿纸上涂鸦的几何迷宫!一张她早就以为丢掉的、画得比教室那张更复杂、更混乱的涂鸦!

“那天,它就夹在一本无人问津的旧拓扑学文献里。”沈砚的声音很平静,却像惊雷一样在林晚耳边炸响,“我找了很久,想知道是谁画的。”他抬起眼,目光直直地看向林晚,那里面不再是深不见底的寒潭,而是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明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温柔。

“所以,不是随手点中。”他走近一步,将那张旧草稿纸轻轻放在林晚面前,与她现在画满演算的笔记本并排,“是蓄谋已久。”
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林晚看着眼前两张跨越时空的草稿纸,一张是懵懂无知的涂鸦,一张是承载着智慧与努力的证明。巨大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席卷了她。原来,她以为的“偶然”,是他不动声色的“必然”。原来,那道穿透人群的目光,早已在她不知道的角落,注视过她灵魂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微光。

沈砚看着她震惊到失语的样子,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、极淡的弧度,快得如同幻觉。他伸出手,不是握她的手,而是用修长的食指,轻轻点了点她笔记本上最新画出的、代表成功路径的流畅曲线。

“做得很好,林晚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悦耳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度,像初春融化的雪水,清冽却熨帖地流过心田。

没有甜腻的情话,没有刻意的靠近。只有一张珍藏的旧稿纸,一句迟来的坦白,一个落在她智慧结晶上的指尖轻点,一句最朴实的肯定。

林晚看着眼前清冷依旧却仿佛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光的少年,看着他眼底那抹清晰的、只映照着自己的微光,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膨胀、生长,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。那不是依赖,而是确信——确信自己拥有的价值,确信自己脚下的路。

她弯起眉眼,第一次在沈砚面前,露出了一个真正放松、自信,甚至带着点小小狡黠的笑容:“沈砚,明天的比赛,我们会赢的。”

不是疑问,是笃定的陈述。

沈砚看着她的笑容,那抹浅淡的弧度在他唇边停留的时间,似乎比刚才长了一点点。他轻轻颔首,眸光深邃:“嗯。”

实验室里,温热的牛奶在杯壁上凝结出细小的水珠,窗外月光静谧流淌。两颗同样骄傲而沉默的灵魂,在碰撞与磨合中,各自破茧,悄然靠近。甜意,在无声的默契和共同奔赴的星辰大海中,自然生发。

6 巅峰的荣耀

全国高校数学建模大赛的领奖台,聚光灯灼热得能融化一切。

林晚站在沈砚身边,手心微微出汗,却不是紧张,而是一种澎湃的、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激动。她穿着团队统一订制的、合身的衬衫裙,不再是那件宽大的旧T恤。挺直的脊背,明亮的眼神,嘴角噙着一抹沉静而自信的微笑,让她整个人像一颗被打磨后终于绽放光华的珍珠。

台下掌声雷动,夹杂着无数惊叹和难以置信的目光。曾经嘲笑过她的同学,此刻表情复杂,有羞愧,有震撼,更多的是茫然——那个透明人林晚,怎么就成了站在巅峰、与沈砚并肩的存在?

“下面,请获得特等奖的‘启明’团队代表,沈砚同学发言!”主持人热情洋溢。

沈砚接过话筒,声音依旧清冷平稳,简洁地感谢了学校和指导老师,重点阐述了项目的创新点和应用价值。他的发言逻辑严密,字字珠玑,是典型的沈砚风格。

就在大家以为发言结束时,沈砚却话锋一转,目光投向身边的林晚:“这个项目的核心算法突破,源于一个打败性的几何构想。构想者,是我的队友,林晚。”他将话筒递向林晚,动作自然,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。

全场瞬间安静下来,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所有的目光,所有的镜头,瞬间聚焦在林晚身上。

林晚的心跳得飞快,但这一次,不是因为恐惧。她深吸一口气,接过话筒。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,感受到沈砚指尖残留的温度,奇异地带来一丝安定。

“谢谢。”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场,清晰,稳定,带着一种经历过淬炼后的从容,“这个构想,其实源于我对空间扭曲的一种……直觉性的好奇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,曾经让她如芒在背的目光,此刻仿佛失去了刺人的力量。

“很多人问我,一个中文系的,怎么懂这些?”她微微笑了笑,笑容坦然,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豁达,“我想说,思维的边界,不该被专业标签所束缚。数学的严谨逻辑,和文学对世界的感知与想象,本质上都是探索真理的不同路径。我的‘不懂’,是知识体系的暂时缺失,而‘好奇’和‘感知’,是任何人都可以拥有的力量。”

她没有慷慨激昂,只是平静地讲述着那些在图书馆角落的涂鸦,那些被沈砚点亮的火花,以及团队如何将模糊的直觉转化为精确的模型。她的语言带着中文系特有的细腻和感染力,将冰冷的数学逻辑赋予了诗意的生命力。台下的专家评委眼中露出赞许,连那些曾经质疑过她的同学,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她描绘的思维图景中。

发言结束,掌声比之前更加热烈、真诚。这一次,掌声是为“林晚”这个人,为她的思想,她的蜕变。

回到后台,赵峰第一个冲上来,用力拍了一下林晚的肩膀,脸上是毫无芥蒂的兴奋:“行啊林晚!深藏不露!以后建模比赛,没你这‘空间感知器’我们可不行!” 曾经的轻慢早已被并肩作战的认可取代。

王璐也走过来,眼神复杂,最终化为一个真诚的微笑,递给她一瓶水:“讲得很好。以前……是我狭隘了。” 这句迟来的道歉,让林晚心中最后一点芥蒂也烟消云散。她笑着接过水:“谢谢璐姐,以后还要多跟你学数据处理。”

沈砚站在几步开外,静静地看着林晚被队友簇拥,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光芒和举手投足间流露的自信。他冷峻的唇角,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柔和的弧度,仿佛冰川在阳光下悄然融化的边缘。

* * *

7 守护与成长

大赛的热度渐渐平息,但“启明”团队的成果和后续的商业化潜力引起了广泛关注。一个周末,团队受邀参加一个高规格的学术沙龙,与业界大咖交流。沙龙结束后,主办方安排了晚宴。

晚宴觥筹交错,衣香鬓影。林晚穿着一条简洁的黑色小礼裙,跟在沈砚身边,虽然依旧不太适应这种场合,但已能从容应对基本的寒暄。沈砚话少,却总能将她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,替她挡掉一些不必要的应酬。

一个穿着昂贵西装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,目标明确地走向林晚,脸上堆着热情过度的笑容:“林晚同学!久仰大名!真是年轻有为,才貌双全啊!” 他眼神里的精明和打量让林晚不太舒服。

“王总过奖。”林晚保持着礼貌的微笑,微微颔首。

“哪里哪里!”王总凑近一步,声音压低,带着一种“提携后辈”的亲昵,“林同学的天赋真是让人惊叹!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毕业后的发展?我们‘创科资本’非常看好你们团队的AI项目,更看好你这个人!只要你愿意签我们公司,资源、平台、高薪,绝对让你满意!比跟着沈砚搞学术有前途多了!” 他话里话外,暗示着沈砚的“清高”会耽误她的“钱途”,试图挑拨离间。

林晚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。她还没开口,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已经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,将她往后带了一步,隔开了王总过于靠近的距离。

沈砚上前半步,挡在了林晚身前。他身形挺拔,气场冷冽,眼神锐利如刀锋,直直地射向那位王总。他没有说话,但那无声的压力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几度。

“王总,”沈砚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“项目合作,请按流程联系学校技术转移办公室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对方瞬间僵住的笑容,语气淡漠却字字清晰:“至于林晚的未来,她不需要别人替她‘规划’。她有足够的能力,选择任何她认为有价值的路。”

王总被沈砚的气势慑住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讪讪地说了句“失陪”,灰溜溜地转身走了。

沈砚这才收回目光,低头看向怀里的林晚。揽在她腰间的手并未立刻松开,那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力量感,透过薄薄的衣料,清晰地传递给她一种无声的保护。

“没事?”他低声问,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冷硬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
林晚抬起头,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。他的眼神专注而清澈,里面清晰地映着她小小的身影,再无他人。刚才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珍视、被守护的暖意,还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底气。

“没事。”她摇摇头,笑容重新绽放,比刚才更加明亮坦然,“他说的那些,我根本不在意。”她微微扬起下巴,带着一种沈砚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、近乎张扬的自信:“我知道自己值什么,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 这份底气,是知识赋予的力量,是沈砚给予的信任,更是她自己一路披荆斩棘挣来的。

沈砚看着她眼中闪耀的光芒,那光芒比任何水晶吊灯都更璀璨。他眸色深了深,揽在她腰间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,随即才缓缓松开,仿佛带着一丝留恋。

“嗯。”他轻轻应了一声,眼底深处,冰层彻底消融,只剩下清晰的、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温柔,“我知道。”

* * *

8 年的等待

项目进入相对平稳的推进期。一个秋日的傍晚,实验室里只剩下林晚和沈砚。夕阳的金辉透过百叶窗,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

林晚正在整理沈砚书架上一些陈旧的数学期刊。她动作轻柔,目光扫过那些泛黄的纸张。忽然,一本厚厚的、书脊磨损严重的《拓扑学季刊》中,滑落出一张折叠整齐、边缘已经有些毛糙的打印纸。

林晚好奇地捡起来,展开。

那并不是什么学术文献,而是一个被截图保存的、非常古早的校园论坛帖子界面。发帖时间,竟然是四年前!

帖子的标题很醒目:【重金悬赏!求解图书馆“幽灵涂鸦”之谜!】

发帖人ID:SY(沈砚名字的缩写)。

内容简单粗暴:

在图书馆三楼东区靠窗第三排书架底层,编号Q189的《微分流形基础》(旧版)中,发现一张未署名的复杂几何结构涂鸦(附图)。

该结构蕴含非标准流形嵌入的独特思路,疑似原创。

寻绘制者。若能解析其核心数学思想并证明可行性,酬金:本人无条件答应其一个合理要求(学术相关优先)。

附图:[一张明显是手机拍摄、略模糊的涂鸦照片——正是林晚当年画在废弃稿纸上的几何迷宫!比沈砚后来在图书馆文献里找到的那张更早、更稚嫩!]

林晚拿着这张打印纸,指尖微微颤抖,震惊得说不出话来!四年前?她刚上大一,在图书馆做勤工俭学整理旧书时,随手在那本无人问津的旧书上画的!

她猛地抬头看向沈砚。他正坐在窗边的光影里,安静地看着一份报告,夕阳给他冷峻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。

“沈砚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颤抖,扬了扬手中的打印纸,“这个……是你发的?”

沈砚抬起头,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上,没有丝毫意外。他放下报告,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。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,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。

“嗯。”他坦然承认,目光沉静地看着她,仿佛穿越了四年的时光,“那天,我去找一本绝版的参考书,在书架最底层发现了它。”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打印纸上那张模糊的涂鸦照片,动作带着一种珍视的意味。

“它像一把钥匙,”沈砚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带着一种追忆的专注,“一把开启了一扇我从未设想过的门的钥匙。里面的结构混乱却充满野性的生命力,完全跳脱了常规教材的框架,指向一种……直觉性的、对高维空间扭曲的独特感知方式。那正是我当时研究的AI路径规划项目里,卡住的关键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晚,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,看清那天赋的源头:“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人,数学系的天才,甚至研究生……无人能解,更无人承认。它就像一个幽灵,一个谜。我悬赏,不是为了一定要找到人,而是……想确认这世界上,是否真的存在能如此‘感知’空间的大脑。”

林晚的心跳如擂鼓,原来,那么早,那么早!在她还懵懂无知、把自己深深藏起来的时候,她灵魂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微光,就已经被这个站在云端的人捕捉到了!他不是“恰好”点中了她,他是“寻找”了她四年!

“所以……”林晚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在教室里,你根本不是‘随手’点我……你早就知道是我?”

“看到你笔记本上类似的图形,结合你专业和平时在教室的位置,”沈砚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,像是冰雪初融时折射的第一缕阳光,“推测概率超过90%。”

“那你……你当时为什么不说?”林晚追问,心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
沈砚沉默了片刻,目光深邃地看着她:“那时的你,像一只受惊的蜗牛,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缩回壳里。”他的语气平静,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,“告诉你‘我找了你四年’,只会让你感到更大的压力和恐慌,甚至可能彻底封闭自己。那不是救赎,是惊吓。”

他伸出手,不是去拿那张打印纸,而是轻轻握住了林晚微凉的手。他的手掌宽大温暖,包裹着她的,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和令人心安的承诺。

“我需要你走出来,靠你自己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像大提琴的弦音,缓缓流淌进林晚的心底,“需要你亲眼看到,你脑海里的那些线条,那些感知,有多么珍贵,多么强大。需要你亲手打破那个‘透明’的壳,不是因为我的寻找,而是因为你本身就拥有光芒。”

他凝视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:“林晚,我找到的,不是‘中文系的林晚’,而是那个能用灵魂‘看见’空间几何的独一无二的你。我等的,不是你变成我期望的样子,而是你终于相信,你本来就很耀眼。”

夕阳的金辉洒满整个实验室,将两人相握的手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。尘埃在光柱中静静飞舞。

林晚看着沈砚近在咫尺的脸,看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、深沉而珍视的光芒,所有的疑惑、所有的自卑、所有的不安,都在这一刻被彻底融化、蒸腾,化作眼底氤氲的水汽和心中汹涌澎湃的力量。

原来,他不仅是点燃她的人,更是那个在漫长时光里,一直守护着她灵魂深处那点微光不被湮灭的人。他的“蓄谋已久”,不是掠夺,而是最深沉、最耐心的守候与唤醒。

她反手用力握紧了他的手,泪水滑落,嘴角却高高扬起,笑容灿烂得如同窗外燃烧的晚霞。

“沈砚,”她的声音带着泪意,却无比坚定,“谢谢你找到我。更谢谢你,等我自己找到我自己。”

沈砚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个完整而清晰的、温柔至极的弧度。他抬起另一只手,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,动作珍重而虔诚。

“不客气,沈太太。”他低声回应,那三个字,不再是领奖台上惊世骇俗的宣告,而是尘埃落定后,最自然、最深情的归宿。

窗外,秋色正浓。实验室里,两颗彼此救赎、共同成长的灵魂,在夕阳的见证下,终于完整地契合在一起。甜意,是时光沉淀的醇厚,是灵魂共鸣的回响,无声无息,却已浸透余生。

9 并肩的未来

五年后,启明科技CEO办公室。

巨大的落地窗外,城市的天际线在暮色中渐次亮起璀璨灯火。林晚站在窗前,一身剪裁利落的烟灰色西装套裙,勾勒出自信挺拔的身姿。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缩在角落的透明人,眉宇间沉淀着智慧的光芒,举手投足间是从容与力量。

“林总,‘星海’项目的最终谈判方案,法务部和市场部已经确认无误。”助理将文件轻轻放在她宽大的办公桌上,语气恭敬。

林晚转过身,唇角带着一丝沉稳的笑意:“辛苦了,放这儿吧。” 她的目光落在桌角一个不起眼的透明亚克力盒子上——里面静静躺着两张泛黄的草稿纸,一张是稚嫩的几何迷宫,一张是当年大赛前夕的演算图。那是她力量的源头,也是她最珍贵的勋章。

办公室门被敲响,沈砚推门而入。他依旧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,气质却愈发沉稳深邃,岁月将他身上的冷冽打磨成一种内敛的威严,唯有看向林晚时,那层坚冰才会彻底融化。

“准备好了?”他走到她身边,自然地揽住她的腰,目光扫过桌上的方案。

“嗯。”林晚靠在他怀里,汲取着熟悉的、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,“这次谈判,对方是老狐狸,胃口不小,盯着我们核心算法的独家授权。”

沈砚低头,在她光洁的额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,声音低沉:“有你在,我不担心。” 这份信任,早已超越了对能力的肯定,是刻入骨髓的默契与依赖。

* * *

10 谈判桌上的较量

谈判室,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。

对面坐着的,是业界以强硬和狡黠著称的资本大鳄,周董。他身后跟着庞大的律师和顾问团队,气势逼人。

沈砚作为启明科技的CTO和技术灵魂,主导着技术方案的阐述。他逻辑清晰,言辞犀利,将“星海”AI平台的核心优势与壁垒剖析得淋漓尽致。然而,周董脸上始终挂着一种老谋深算的笑容,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,时不时抛出一个刁钻的问题,试图在技术细节或商业条款上撕开裂缝。

“……沈总的技术造诣确实令人叹服,”周董慢悠悠地品着茶,话锋一转,“不过,这核心算法的所有权归属,似乎还有些模糊地带?毕竟,最初的‘灵感火花’,听说并非完全诞生于启明的实验室?”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坐在沈砚身边的林晚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。他查过,林晚最初只是个中文系学生,沈砚一手带出来的“幸运儿”。

沈砚眸色一冷,正要开口,一只微凉却异常坚定的手,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
林晚站了起来。

她没有看周董,而是面向整个谈判桌,姿态从容不迫,声音清晰而有力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“周董的顾虑,我很理解。”她微微一笑,那笑容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,“关于‘星海’核心算法的所有权,启明科技拥有完整、清晰、无可争议的知识产权链。这一点,我们所有的专利文件、研发日志、以及独立第三方机构的认证都可以证明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精准地投向周董,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剑:“至于您提到的‘灵感火花’归属问题,我想,这恰恰是启明最核心的价值所在——创新的土壤和转化的能力。一个模糊的构想,只有经过严谨的数学建模、工程实现、无数次迭代优化,才能成为改变世界的技术。这个过程,发生在启明的实验室,由启明的团队完成,知识产权自然归属于启明。”

她的话语逻辑严密,掷地有声,完全堵死了对方试图从“灵感来源”模糊化产权的企图。更关键的是,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大的自信和专业气场,让周董身后那些原本带着审视目光的顾问,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。

周董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:“林总果然……能言善辩。不过,商业合作,讲究的是共赢。贵方在独家授权费用上的坚持,是否过于……”

“周董,”林晚打断了他,语气依然平和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,“启明对‘星海’价值的评估,基于详实的数据和广阔的市场前景。我们坚持这个价格,不是固执,而是对技术价值、对团队付出的尊重。我相信,真正有远见的合作伙伴,看重的不是眼前的蝇头小利,而是共同开拓未来的巨大潜力。” 她微微倾身,目光如炬,“或者,周董是认为‘星海’的技术,不值这个价?那我想,我们或许该重新评估这次合作的基础了。”

以退为进,反将一军!姿态强硬却有理有据,直接将压力抛回给了对方。

谈判室内一片寂静。周董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他死死盯着林晚,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或怯懦。但他看到的,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和磐石般的坚定。这个曾经传闻中依附于沈砚的“影子”,此刻竟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,稳稳地挡在沈砚和启明的前方,守护着他们的核心利益与尊严。

沈砚坐在一旁,看着林晚挺拔的背影。夕阳的金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恰好落在她的肩头,为她镀上一层耀眼的光晕。他的心脏,被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汹涌澎湃的情感涨满。不是惊讶于她的成长——他看着她一步步走来,早已深知她的力量。而是一种近乎震撼的欣慰,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庆幸。

他呵护在掌心、小心翼翼引导着破土的小草,如今已亭亭如盖,枝繁叶茂,甚至能为他、为他们共同的事业遮风挡雨。她不再需要躲在他身后,而是勇敢地与他并肩,甚至在必要的时候,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,用她的智慧和力量,为他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。

幸好。沈砚的指尖在桌下微微蜷缩,心底无声地划过这两个字。幸好当初没有惊走那只敏感的蜗牛;幸好给了她时间和空间去生长;幸好,坚定地相信了她灵魂深处那点与众不同的微光;幸好,他们彼此珍惜,从未放手。

最终,在巨大的压力和无可辩驳的底气面前,周董选择了妥协。合作协议在相对公平的条件下达成。

* * *

11 星夜下的誓言

深夜,启明科技顶楼的天台。

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脚下,夜空如墨,繁星点点。

林晚脱掉了高跟鞋,赤脚踩在微凉的地面上,放松地靠在栏杆边。晚风吹起她微卷的长发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。

沈砚拿着一杯温水走过来,递给她,然后从身后环住她,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。

“累吗?”他低声问。

林晚摇摇头,向后靠在他温暖坚实的胸膛上,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:“还好。就是……好久没这么‘战斗’了,有点怀念大学时在实验室跟你熬夜吵架的日子。” 她语气带着轻松的笑意。

沈砚低笑出声,胸腔微微震动:“现在不用吵架了,你赢了,赢得漂亮。” 他收紧手臂,将她更紧密地圈在怀里,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,“今天在谈判桌上,林总很帅。”

林晚转过身,面对着他。星光落进她清澈的眼眸,闪烁着自信与温柔的光芒:“因为我知道,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” 她抬起手,轻轻抚上他冷峻却无比柔和的脸颊,“沈砚,谢谢你。谢谢你当初找到我,谢谢你等我慢慢长大,谢谢你……让我相信,我也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。”

沈砚捉住她的手,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。那里,心跳沉稳有力,只为她而加速。

“该说谢谢的是我。” 他的目光深邃,像承载了整个星河的夜空,专注地凝视着她,“谢谢你,让我看到了思维另一种璀璨的可能;谢谢你,愿意从壳里走出来,让我遇见完整的、光芒万丈的林晚;谢谢你……”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,“在所有人都质疑我的‘孤注一掷’时,坚定地站在我身边;在风雨欲来时,勇敢地挡在我前面。”

他俯下身,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,鼻尖相触,呼吸交融。

“林晚,”他唤着她的名字,如同呼唤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,“你从来不是小草。你是我在混沌世界里,发现的独一无二、注定参天的树。能与你并肩,是我此生最大的庆幸。”

林晚眼中泛起感动的泪光,她踮起脚尖,主动吻上他温热的唇。这个吻,不再是初时的试探与羞涩,而是充满了成熟的爱意、绝对的信任和无尽的庆幸。

星光温柔地洒落,笼罩着天台上一双璧人的身影。他依旧清冷如月,她已灼灼如阳。他们彼此独立,枝干遒劲,却又在灵魂深处紧紧缠绕,根系相连。他欣慰地看着她遮天蔽日的华盖,庆幸自己守护了最初的微光;她骄傲地舒展着枝叶,庆幸自己扎根于他给予的信任与自由。

幸好,我们坚定地走过了风雨。

幸好,我们从未松开彼此的手。

幸好,我们珍惜了灵魂深处那点共鸣的火花,让它燎原成照亮彼此、也温暖世界的璀璨星河。

12 完美的结局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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