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拐后我烧穿了整个村精选章节

小说:被拐后我烧穿了整个村作者:我人在南方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8:06:26

## 被拐后我烧穿了整个村

>我被拐进山村那晚,暴雨如注。

>买我的老光棍撕开我衣服时,我眼中突然燃起幽蓝火焰。

>第二天,他被发现自燃成焦炭。

>村长带人围住我的土屋:“烧了这个灾星!”

>我笑着推开柴门,指尖蓝火跳跃。

>“轮到你们了。”

>祠堂前跪满全村人,火焰从他们体内喷涌而出。

>当警笛刺破晨雾,只看到我走向深山的身影。

>以及背后那座燃烧的活人祠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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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点砸在面包车破旧的铁皮顶棚上,声音密集得令人窒息,像无数颗冰冷的石子倾泻而下。每一次剧烈的颠簸,都把我单薄的身体狠狠抛起,又重重砸回散发着浓重汗臭和劣质烟草味的破旧座椅上。每一次撞击,都让腕子上那圈被粗糙麻绳反复摩擦出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。

眼睛被一条带着机油污垢的破布死死勒住,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。嘴里塞着的烂布团,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、混合着尘土和铁锈的酸腐气味,死死堵住了我所有试图发出的呜咽。每一次徒劳的吞咽,都只能让那股恶心的味道更加深入喉咙深处。身体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,关节因为长时间的僵硬捆绑而发出无声的呻吟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水蛭,吸附在每一寸皮肤上,贪婪地吮吸着最后一点体温和力气。

车子在令人牙酸的急刹中停了下来。引擎粗暴的喘息声戛然而止,只留下窗外暴雨肆虐的狂暴喧嚣。车门被粗暴地拉开,一股裹挟着泥土腥味和植物腐败气息的冰冷山风猛地灌了进来,激得我一阵剧烈的哆嗦。

“到了!妈的,这鬼路!”一个粗嘎的男人声音骂骂咧咧,带着浓重难辨的口音。

“快弄下来!淋死了!钱呢?一手交钱一手交货!”另一个声音更急切,也更贪婪。

粗糙的大手像铁钳一样猛地抓住我的胳膊,毫不怜惜地把我往外拖拽。双脚虚软地触到地面,是冰冷黏腻的泥泞,瞬间吞噬了鞋袜。身体失去平衡,我向前扑倒,重重摔在泥水里,泥浆冰冷刺骨,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服。那勒眼的布条也松脱滑落。

刺眼的手电筒光柱毫不留情地直射过来,晃得我本能地闭紧双眼,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滑落。几秒后强行睁开,模糊的视线里,是几张被雨水冲刷得扭曲变形的脸孔,挂着毫不掩饰的、打量牲口般的审视和贪婪。雨水顺着他们油腻的头发和沟壑纵横的脸颊往下淌。几间低矮破败的土屋轮廓,在暴雨的帷幕后影影绰绰,像蛰伏在黑暗里的怪兽。

那个最急切的声音主人——一个佝偻着背、头发稀疏花白的老男人,咧开嘴,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,浑浊的眼睛里跳动着令人作呕的兴奋光芒。他迫不及待地把一叠湿漉漉的、卷了边的钞票塞给其中一个“送货”的男人,然后那双枯瘦、布满污垢和老茧的手,就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急切和粗暴,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

“嘿嘿…我的了…总算有婆娘了…”他嘴里喷出浓烈的劣质白酒和食物发酵的酸臭气,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他几乎是把我从泥水里硬生生拖拽起来,连拖带抱地弄进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里。沉重的木门在身后“哐当”一声被关上,隔绝了外面狂暴的风雨声,却关不住那股弥漫在屋内、混合着霉烂、牲畜粪便和长期不通风的浑浊气味。一盏昏黄如豆的油灯在角落的破桌上摇曳,勉强照亮了家徒四壁的室内:坑洼的泥土地面,一张用砖头和破木板胡乱搭成的床铺,上面堆着辨不清颜色的、油腻发亮的被褥。墙壁被烟熏得一片漆黑,角落里堆着些破烂农具和杂物。

老光棍咧着嘴,迫不及待地把我往那张散发着恶臭的“床”上推。后背撞上冰冷的土墙,粗糙的颗粒摩擦着皮肤。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,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,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:“值了…值了…老子攒了半辈子的钱…”那双带着厚厚污垢、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手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急切,猛地伸向我胸前湿透的衣襟。

“刺啦——”

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土屋里显得异常刺耳。湿冷的空气骤然贴上暴露的皮肤,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头顶。我徒劳地挣扎,手腕上的伤口在麻绳的束缚下撕裂般剧痛。

就在那双肮脏的手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灼热猛然爆发!那不是外界的火焰,更像是从骨髓深处、从每一滴血液里疯狂奔涌而出的岩浆!眼前的世界骤然被一种冰冷、幽暗、却带着毁灭性力量的蓝色所吞噬!视野里的一切——那张写满贪婪和欲望的扭曲老脸,那盏摇曳的油灯,那漆黑的墙壁——全都被一层疯狂跳跃、无声燃烧的幽蓝火焰覆盖!

“啊——!”一声非人的、极度惊骇的惨嚎猛地撕裂了小屋的死寂。

老光棍触电般缩回手,踉跄着倒退,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,死死地盯着我的脸,或者更准确地说,是盯着我的眼睛。他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,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,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,喉咙里只剩下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怪响。他像是看到了地狱最深处的景象,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,将他变成了一尊僵硬的、濒临破碎的泥塑。

我大口喘息着,胸腔剧烈起伏,仿佛刚刚从溺毙的边缘挣扎回来。那焚烧灵魂的灼热感如潮水般退去,视野里那层妖异的蓝焰也随之熄灭。小屋恢复了昏暗,只有油灯的火苗还在不安地跳动,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。手腕上的剧痛和胸口的冰冷,无比清晰地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绝非幻觉。老光棍瘫软在几步外的泥地上,蜷缩成一团,筛糠般抖个不停,偶尔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,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择人而噬的妖魔。

冰冷的后半夜,我蜷缩在墙角,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不住地颤抖。那老光棍再也没敢靠近分毫,只是像只受惊的老鼠,远远地缩在另一个角落的阴影里,目光惊惧地偶尔扫过我,又飞快地移开。破窗外,雨势似乎小了些,但风依旧呜咽着穿过土屋的缝隙,发出鬼哭般的声音。

天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雨云,灰蒙蒙地渗进这间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土屋。外面传来几声模糊的鸡鸣犬吠,接着便是脚步声由远及近,停在了门外。

“三癞子!三癞子!日头晒腚了还不起?昨晚咋样啊?开荤了没?”一个粗嘎的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狎昵和调笑,紧接着是拍门声,“砰砰砰!”

蜷缩在角落里的老光棍——三癞子,猛地一哆嗦,像被鞭子抽了一下。他惊恐地瞥了我一眼,又飞快地低下头,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哝声,磨磨蹭蹭地爬起来,佝偻着腰,几乎是蹭到门边。他颤抖着手,费了好大劲才拉开那沉重的门闩。
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道缝。门外站着两个同村的男人,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。当他们的目光越过三癞子哆嗦的肩膀,落在我蜷缩在墙角的身影上时,那笑容瞬间凝固、扭曲,最终化为极度的惊骇。

“我的娘咧!”其中一人失声尖叫,手指颤抖地指向三癞子身后。

三癞子茫然地、僵硬地转过身。顺着那两人惊恐欲绝的目光,他看到了昨夜自己缩着的那个角落。在昏昧的光线下,一堆不成形状的焦黑色物体堆在那里,依稀能辨认出一点人形的轮廓,散发出蛋白质烧焦后特有的、令人作呕的恶臭。那堆焦炭旁边,散落着几片同样被烧得焦黑卷曲的布片,正是三癞子昨晚穿的那件破褂子。

“啊——!”三癞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,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跪倒在泥地上,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,裤裆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,腥臊的气味弥漫开来。他指着那堆焦炭,又猛地指向我,手指抖得如同风中的枯枝,喉咙里咯咯作响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,只有恐惧像实质的冰水,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。

“鬼!有鬼啊!”另一个男人也吓得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就往后退,声嘶力竭地朝着村子的方向狂喊起来,“来人!快来人啊!三癞子家出人命了!烧…烧死了!”

死讯像滚油锅里泼进冷水,瞬间炸开了锅。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破败的土屋前就乌泱泱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村民。男人们大多阴沉着脸,手里攥着锄头、铁锹或柴刀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狠狠剐向屋内蜷缩在墙角的我。女人们则聚在稍远些的地方,交头接耳,脸上交织着惊惧、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。孩子们被死死拽在大人身后,只露出怯生生的眼睛,好奇又害怕地张望着。

“邪门!太邪门了!”

“昨晚那雨大的…怎么就能烧成炭?”

“肯定是这女人带来的晦气!克死人的扫把星!”

“烧了她!必须烧了!不然咱村全得遭殃!”

议论声嗡嗡作响,像一群愤怒的马蜂。恐惧在人群中迅速发酵、膨胀,最终汇聚成一股狂热的、充满毁灭欲的洪流。

村长被人簇拥着走到最前面。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,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,像被风沙磨砺过的岩石,眼神浑浊却透着一种长期发号施令养成的、不容置疑的阴沉。他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,浑浊的眼珠像毒蛇的信子,冷冷地扫过那堆焦炭,最后钉死在我身上。那目光里没有同情,只有一种审视灾祸根源的冷酷和决断。

他清了清嗓子,用拐杖重重地杵了一下泥地,发出沉闷的声响,压下了周围的嘈杂。

“都看见了?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,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,“老光棍攒了大半辈子,买个婆娘传宗接代,天经地义!可这女人进门头一晚,人就没了!烧得就剩一把灰!这叫什么?这叫妖孽!是老天爷降下来的灾星!”

他猛地抬高声音,拐杖直直指向我,如同下达最终的审判:“留着这祸害,咱黑石沟就永无宁日!为了祖宗留下的这块地,为了咱全村老小的命——烧!给我把这灾星连同这晦气屋子,一起烧个干净!烧得干干净净!骨头渣子都不许剩!”

“烧!烧了她!”

“烧了这妖女!”

“点柴火!快!”

村长的判决如同点燃了火药桶。早已按捺不住的男人们立刻嘶吼着行动起来。有人抱来大捆大捆晒得枯干的玉米秸秆,有人扛着劈好的木柴,还有人提着味道刺鼻的煤油罐子。他们红着眼睛,动作粗暴迅捷,带着一种驱邪般的狂热,将那些引火之物疯狂地堆在土屋低矮的泥墙根下、破败的窗框边,毫不吝啬地泼洒着煤油。浓烈刺鼻的煤油味混合着秸秆的土腥气,迅速弥漫开来,盖过了屋内的焦臭,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。

“点!快点火!”有人迫不及待地嘶喊。

一个壮硕的汉子,大概是村长的侄子,满脸横肉,手里攥着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。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残忍的兴奋,大拇指用力一擦滚轮。

“嚓——”

一点橘黄的火苗跳跃着升起。

就在那点火苗即将舔舐到泼满煤油的秸秆的刹那——

“吱呀——”

那扇摇摇欲坠、被柴草堵住大半的破旧柴门,竟从里面,被一只苍白纤细的手,轻轻推开了。

所有的动作,所有的嘶吼,瞬间凝固。

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举着火把的汉子僵在原地,脸上残忍的兴奋冻结成愕然。堆柴的、泼油的、围观叫嚣的,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,眼睛瞪得溜圆,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扇开启的门,和门后缓缓显露的身影。

我站在门框的阴影里,身上还是那件被撕裂的、沾满泥污的薄衫。暴雨过后的冷风穿过门洞,吹动我散乱黏在额角的湿发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没有恐惧,没有愤怒,甚至没有一丝波澜。只有一双眼睛。

幽蓝的火焰,冰冷、无声,在我的瞳孔深处,在眼白的边缘,疯狂地跳跃、燃烧!那光芒如此妖异,如此纯粹,仿佛将地狱最深处的业火直接嵌入了这双人类的眼眸!

我微微歪了歪头,视线缓缓扫过门前一张张因极度惊骇而扭曲变形的脸。目光所及之处,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,齐齐向后踉跄一步,倒吸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嘶嘶的潮响。

然后,我的嘴角,极其缓慢地,向上勾起一个弧度。

那不是一个笑容。那更像是某种非人存在的、对眼前蝼蚁般生灵的终极嘲弄。冰冷,空洞,带着一种洞悉毁灭的漠然。

我抬起右手。那只沾着泥污、腕上还留着深深血痕的手,五指纤细。在无数双惊恐到几乎爆裂的眼球的注视下,一点幽蓝的、纯净得如同极地冰芯的火苗,“噗”地一声,毫无征兆地,在我的食指指尖,静静地跳跃起来。

它那么小,那么微弱,仿佛一口气就能吹灭。

但它的出现,却让整个凝固的世界发出了濒临破碎的呻吟。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,瞬间浸透了每一个人的骨髓。

我的目光锁定了那个僵在门前、手里还捏着打火机的壮汉。他脸上的横肉疯狂地抽搐着,巨大的恐惧让他连逃跑的本能都丧失了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跳跃着幽蓝火焰的手指,如同死神的请柬,缓缓地、无可阻挡地,点向他的眉心。

“轮到你们了。”

我的声音不大,甚至带着一丝被烟熏火燎过的沙哑,却像淬了寒冰的针,清晰地刺入每一个死寂的耳膜。

指尖那点幽蓝的火焰,终于触碰到了壮汉油腻的额发。
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。

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。

只有极其轻微的、“嗤”的一声。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了浸水的皮革。

壮汉的身体猛地绷直,像被无形的巨锤从头顶贯入!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、完全不像人类的抽气声。紧接着,在所有人惊恐欲绝的注视下,一点同样幽蓝、妖异的光芒,毫无征兆地,从他的左眼瞳孔深处猛地亮起!那光芒瞬间蔓延、吞噬了他的整个眼球,然后——

“呼!”

仿佛体内埋藏的炸药被瞬间引爆!汹涌的蓝色火焰,不是从外部点燃,而是狂暴地、毫无预兆地从他的七窍——双眼、鼻孔、嘴巴、耳朵——甚至是他全身的毛孔里,疯狂地喷涌而出!他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幽蓝火炬!

没有挣扎,没有惨叫。只有火焰燃烧皮肉筋骨的、令人牙酸的噼啪声,和一种蛋白质急速焦化的、令人作呕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仅仅两三秒钟,那壮硕的身躯就像被抽掉了骨头,软软地坍塌下去,砸在泥地上,迅速收缩、碳化,变成一堆仍在幽幽燃烧的蓝色焦炭。那跳跃的蓝焰,映照着周围一张张惨白扭曲的脸,如同地狱的鬼火在人间舞蹈。

死寂。

绝对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只有那堆新生的蓝色焦炭上,火焰还在发出细微的、贪婪的噼啪声。

下一秒,凝固的空气被彻底引爆。

“鬼啊——!”

“跑!快跑!”

“娘咧——!”

极致的恐惧瞬间冲垮了所有人的理智。哭喊声、尖叫声、绝望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,如同炸了锅的沸水。人群彻底崩溃,像一群被惊散的鸭子,不顾一切地转身,推搡着、践踏着,只想逃离这个门前静静伫立的、指尖跳跃着蓝色鬼火的人形灾厄!有人摔倒了,立刻被后面的人踩踏过去,发出凄厉的哀嚎。

然而,那幽蓝的死亡,已经张开了它的网。

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,扫过每一个奔逃的背影。指尖的蓝火跳跃着,每一次微弱的闪动,都像一次无声的宣判。

那个正连滚带爬想翻过旁边矮墙的干瘦老头——正是刚才叫嚣着“烧了这妖女”最凶的一个。他的一条腿刚跨上墙头,身体猛地一僵。一缕蓝烟,诡异地从他头顶稀疏的白发里袅袅升起,接着是更多的烟,然后“轰”的一声闷响,蓝色的火舌猛地从他后背破旧的衣衫里穿透出来!他像个破麻袋一样从墙头栽落下来,在泥地上疯狂扭动、翻滚,火焰却越烧越旺,迅速将他吞噬,只留下一串被火焰堵在喉咙里的、嘶哑绝望的“嗬嗬”声。

另一个抱着头往村口方向狂奔的汉子,没跑出十步,奔跑的姿势陡然凝固。他的双腿如同被瞬间焊死在地上,紧接着,蓝色的火苗从他裤脚、袖口猛地窜出,眨眼间就包裹全身。他像个燃烧的稻草人,直挺挺地立在路中央,火焰在他身上无声地舞蹈。

恐慌如同瘟疫般飞速蔓延。越来越多的村民在奔逃中骤然僵住,然后被体内喷涌而出的幽蓝火焰包裹、吞噬。狭窄的村道上,幽蓝的火炬此起彼伏地点燃,燃烧的噼啪声、焦臭的气味、临死前短暂而凄厉的哀嚎,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。冰冷的蓝色火光跳跃着,照亮了每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,照亮了泥泞的道路,也照亮了远处那座矗立在村子最高处、象征着宗族权威与庇护的古老祠堂。

我抬起脚,迈过门前那堆还在幽幽燃烧的壮汉焦炭,踏上了泥泞的村道。冰冷的雨水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,打在我脸上,却丝毫不能熄灭眼中那两簇幽蓝的火焰。每踏出一步,指尖的蓝火就跳跃一下。目光所及,奔逃的身影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,骤然定住,然后化作一团新的、无声燃烧的蓝色火炬。

没有愤怒的嘶吼,没有复仇的宣言。只有绝对的、冰冷的、如同死神镰刀挥落般的沉默执行。

我的脚步很稳,方向明确——那座在幽蓝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古老的祠堂。

祠堂那两扇沉重的、漆皮斑驳的朱红色大门敞开着,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。门内,影影绰绰挤满了人。村长被几个面无人色的后生架在中间,他那张原本阴沉威严的老脸,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无法理解的恐惧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。他身边的村民,无论男女老少,全都面无人色,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祠堂里供奉的祖宗牌位在幽暗的光线下沉默地排列着,香炉里残留的香灰散发着陈旧的气息。

当我的身影,如同索命的幽魂,出现在祠堂那敞开的、如同地狱入口的朱红大门前时,祠堂内瞬间爆发出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嚎和绝望的哀求。

“别过来!别过来啊!”

“祖宗救命!祖宗显灵啊!”

“饶命!女菩萨饶命啊!我们再也不敢了!都是村长…都是他逼的!”

“我们给你磕头!给你磕头了!”

有人瘫软在地,屎尿齐流;有人抱着冰冷的祖宗牌位,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疯狂地磕头,额头撞在青石地面上砰砰作响,鲜血混着眼泪流下;还有人试图往供桌底下钻,互相推搡践踏,发出野兽般的嘶嚎。祠堂内弥漫着浓重的汗臭、血腥和绝望的气息。

村长被两个同样抖如筛糠的后生架着,浑浊的老眼里最后一点强撑的镇定也彻底碎裂了。他看着门口那个身影,看着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、如同深渊凝视的眼睛,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串破碎的、带着浓重痰音和彻底崩溃的嘶喊:

“你…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!是山鬼…还是狐仙索命?!我们…我们黑石沟…到底造了什么孽啊?!”

他的声音在死寂的祠堂里回荡,带着无尽的恐惧和不解。

我的脚步停在祠堂高高的门槛外,雨水顺着发梢滴落。祠堂内摇曳的烛光与门外幽蓝的火光交织,在我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。我没有回答村长那绝望的诘问。

目光平静地扫过祠堂内每一张涕泪横流、写满恐惧的脸。那些脸孔,有些在昨晚围堵土屋时叫嚣得最凶,有些则在更早之前,用同样贪婪或麻木的目光,打量过那些被锁链锁在黑暗小屋里的女人——那些或已经变成荒草下枯骨,或仍在绝望中挣扎的“货物”。那些记忆的碎片,如同冰冷的刀片,在脑海中划过:阴暗潮湿的土屋角落,蜷缩在草堆里的身影,手腕脚踝上沉重的铁链磨出的深可见骨的血痕;某个深夜,隔壁传来的凄厉哭喊和男人粗暴的呵斥,最终归于一片死寂,第二天只看到一张破草席卷着的东西被抬向村后的乱葬岗;还有那些麻木的村妇,在井台边洗着衣服,低声议论着谁家的“媳妇”又“不听话”被“教训”了,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…这些面孔,与此刻祠堂里这些痛哭流涕、磕头求饶的脸,重叠在了一起。

指尖的幽蓝火苗,无声地跳跃了一下,光芒似乎更盛了一分。

祠堂内,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
然后,如同最精准的死亡指令被无声下达。

“噗…”“噗噗噗…”“呼——”
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。一点幽蓝的火星,毫无征兆地在一个正抱着牌位疯狂磕头的汉子后颈皮肤上闪现。紧接着,就像点燃了一片看不见的、浸透了油脂的草原,无数点幽蓝的火星,同时从祠堂内每一个人的眉心、胸口、后背、四肢…从他们身体最核心的位置,骤然亮起!

这不再是外部点燃的火焰。这是从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本源深处,被直接引爆的焚天之怒!是那些被他们亲手扼杀、践踏、买卖、囚禁的无数冤魂,积攒了无数日夜的怨毒与绝望,在此刻化作了最纯粹的毁灭之火,由内而外地爆发!

幽蓝的火舌瞬间从每一个毛孔、每一处窍穴中狂喷而出!整个祠堂,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、无声燃烧的蓝色熔炉!

没有挣扎,没有翻滚。所有被点燃的人,身体都在火焰包裹的瞬间彻底僵直,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。他们的眼睛在幽蓝的火光中瞪大到极致,瞳孔里倒映着那吞噬一切的蓝焰,充满了极致的、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恐惧,嘴巴无声地大张着,仿佛想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呐喊,却被火焰堵死在了喉咙深处。只有火焰燃烧皮肉筋骨发出的、密集而令人毛骨悚然的“噼啪”声,如同无数根干柴在同时爆裂,充斥了整个祠堂的空间。

祠堂里供奉的祖宗牌位,在幽蓝火焰的舔舐下,迅速变得焦黑、卷曲、崩裂。那袅袅的、象征香火传承的烟雾,被更浓烈、更刺鼻的焦糊恶臭彻底取代。

村长被架在中间,他那身象征权威的、浆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在幽蓝火焰的包裹下迅速化为飞灰。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,直到火焰彻底吞噬他的头颅,那目光里残留的,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、对眼前这超越理解范畴的毁灭力量的极致恐惧和茫然。

我静静地站在祠堂高高的门槛外,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冷漠观众。冰冷的雨水落在脸上,顺着下巴滴落,却丝毫不能减弱眼中那两簇幽蓝火焰的亮度。祠堂内,无数个僵立的、燃烧的蓝色人形,构成了一个无声而惨烈的祭坛。跳跃的蓝焰映照在冰冷的青石地面、焦黑的梁柱和那些同样在燃烧中扭曲变形的祖宗牌位上,光影诡谲变幻。

祠堂的大门,像一张巨大的、燃烧的嘴。门框边缘的木头在高温下扭曲变形,发出细微的呻吟,表面覆盖着一层流动的、妖异的幽蓝光膜。门内,是人间炼狱;门外,是冰冷的雨夜和我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祠堂内的“噼啪”声渐渐稀疏、微弱下去。那些僵立的人形,在幽蓝火焰的持续舔舐下,轮廓渐渐模糊、坍塌,最终化为一堆堆形状各异、仍在幽幽燃烧的蓝色焦炭。祠堂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余烬偶尔发出的轻微“哔啵”声,以及木头被炙烤变形开裂的呻吟。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焦糊恶臭,混合着雨水的气息,弥漫在死寂的村庄上空。

眼中那跳跃的幽蓝火焰,如同完成了使命般,缓缓地、一点一点地敛去,最终熄灭,只留下深不见底的、如同寒潭般的漆黑。指尖那点冰冷的火苗,也早已消失无踪。彻骨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席卷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,沉重得让人几乎站立不稳。我微微晃了一下,扶住了冰冷的、被雨水冲刷得湿漉漉的门框。

祠堂内,一片狼藉的幽蓝余烬仍在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和热量。

我转过身,不再看那燃烧的活人祭坛最后一眼。湿透的、单薄的衣衫紧贴着皮肤,冰冷刺骨。我迈开脚步,沿着祠堂前那条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的石阶,一步一步,走下山坡。脚下是冰冷的泥水,身后是那座在幽蓝余烬映照下如同巨大火炬般沉默燃烧的祠堂,火光扭曲着祠堂古老的轮廓,在湿漉漉的石板路面上投下长长的、跳动的阴影。

村庄死寂一片。之前奔逃的村民,那些侥幸未被我的目光直接锁定的,早已不知躲藏到了哪个角落,或者干脆逃离了这个被诅咒的地方。只有风声,夹杂着越来越密的雨声,在空荡荡的村巷里呜咽穿行。

走下石阶,踏上通往村外唯一那条泥泞土路。天边,厚重的铅灰色云层边缘,开始透出一点点极其微弱的、鱼肚白般的灰青色。黎明,在持续不断的冷雨和身后那冲天的幽蓝火光中,艰难地挣扎着,试图降临。

就在这时,极其遥远的地方,穿透层层雨幕和山峦的阻隔,传来了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响——

“呜…呜…呜…”

是警笛!不止一辆!那尖锐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,由远及近,虽然被风雨削弱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象征着秩序与规则的力量感,正顽强地刺破这片被死亡和火焰笼罩的山谷。

我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甚至没有回头。只是微微抬起手,抹去脸上冰冷的雨水和不知何时滑落的一滴同样冰冷的液体。深秋的山林就在前方,连绵起伏,在黎明的微光中呈现出墨绿到近乎黑色的轮廓,雾气如同巨大的白色纱幔,在山腰和谷地间缓缓流淌、缠绕。

身后的祠堂,那幽蓝的火焰似乎燃烧到了最后的时刻,猛地向上蹿升了一下,发出最后一声沉闷的“轰”响,火光将我的影子在湿漉漉的泥路上猛地拉长、扭曲,然后又随着火焰的减弱而迅速缩短、消失。

我径直走向那片翻涌的、无边无际的白色晨雾,身影很快被那浓稠的湿冷吞噬,如同水滴汇入大海。

当第一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越野车,咆哮着碾过泥泞不堪的村口土路,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村中那片狼藉的空地上时,车上跳下的几名警察,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。

没有预想中的哭喊、混乱或幸存者的求助。整个黑石沟,死寂得如同坟墓。

只有那座矗立在村子最高处的古老祠堂。它还在燃烧。

但不再是那种冲天的、暴烈的火焰。那是一种奇异的、近乎妖异的幽蓝光芒,覆盖着整座建筑。火焰并不高,却异常纯粹,像是无数蓝色的幽灵在木梁瓦砾间无声地跳跃、舔舐,将祠堂的轮廓映照得如同鬼域蜃楼。浓烟滚滚,却不是常见的灰黑色,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青蓝,笔直地升入铅灰色的、飘着冷雨的黎明天空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焦糊和某种奇异冰冷的味道,令人本能地感到心悸。

带队的警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,姓李,经验丰富。他脸上惯有的沉稳被巨大的惊骇撕得粉碎,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,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。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,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变调:“快!快!救人!灭火器!快!”

警员们如梦初醒,手忙脚乱地从车上拖下灭火器,冲向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祠堂。白色的灭火泡沫疯狂地喷射上去。

然而,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

那幽蓝的火焰,仿佛拥有生命一般,对喷射而来的灭火泡沫表现出一种近乎轻蔑的漠然。泡沫覆盖上去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却无法真正熄灭它们。那些蓝色的火苗只是微微摇曳了一下,便继续在泡沫覆盖下静静地、执着地燃烧!如同附骨之疽,牢牢地吞噬着这座象征着村庄古老血脉与罪恶渊薮的建筑。

“这…这他妈是什么鬼火?!”一个年轻的警员看着手中毫无作用的灭火器,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理解的恐惧。

李队脸色铁青,他猛地转头,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,扫过死寂的村庄。泥泞的道路上,除了混乱的脚印和散落的农具,空无一人。倒塌的院墙,敞开的破门,一切都透着劫后的荒凉和死寂。

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祠堂下方那条通往村外的泥泞小路上。在泥水和被踩踏得乱七八糟的枯草间,一串清晰的、纤细的脚印,一直延伸向村口,然后……消失在了翻涌的、无边无际的白色晨雾深处。那脚印在湿软的泥土上印得很深,带着一种决绝的、一去不返的意味。

李队的心猛地一沉。他顺着那脚印消失的方向,望向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山林晨雾。

雾气如海,翻腾不息,吞噬了一切痕迹和声响。只有那座燃烧的祠堂,依旧在身后发出幽蓝的、无声的光,将湿冷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色泽,仿佛一个巨大而沉默的祭坛,为某个消失在迷雾深处的身影,献上最后的、冰冷的挽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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