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婚礼前夕,我收到了未婚夫与闺蜜的床照。
与此同时,母亲病危,公司指控我泄密,所有资产被冻结。
那一刻我才明白,这场爱情从一开始就是场谋杀——
沈铭要的不只是我的感情,更是我父亲的命。
十五年隐忍,三代恩怨,一条染血的蓝宝石项链。
这一次,我要让整个沈家为背叛付出代价。"
1
我站在帝豪酒店顶层宴会厅的中。
晟科集团史上最大跨国并购案的成功,让我——林薇,三十岁的市场总监,成为了今晚当之无愧的主角。
"让我们再次为林总监的出色表现干杯!"
董事长举杯高呼,我微笑着举起香槟,却瞥见站在我身边的沈铭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。
我的未婚夫沈铭,晟科集团副总裁,西装革履,风度翩翩。
他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,那是我们上个月才选的对戒。
"薇薇,"他突然单膝跪地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,"借着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,我想问你"
我的心跳突然加速。
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和起哄声。
"你愿意正式成为我的妻子吗?"
沈铭的眼睛里盛满了我熟悉的温柔,他轻轻执起我的左手,将那枚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。
"我......"
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。
我本想忽略,但它固执地震个不停。
沈铭宽容地笑了笑,示意我先接。
我从手包里摸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。
鬼使神差地,我点开了它。
我的世界轰然崩塌。
沈铭赤裸的后背,苏晴缠绕在他腰间的长腿,还有——我最熟悉的、亲自挑选的那套大红色床品。
那是我为我们的婚房精心准备的,上周才送到。
照片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昨晚23:47。那个时间,我正在公司通宵核对并购案的最终数据。
"林总监?您还好吗?"有记者注意到我的异常。
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,香槟杯从手上掉落。
"失陪一下。"
我刚冲出宴会厅,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。
"是林薇女士吗?您母亲在仁和医院急诊,心脏病突发,需要立即手术,请您尽快赶来签字。"
"手术费......大概需要多少?"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。
"初步估计80万左右,具体要看手术中......"
我挂断电话,立刻打开手机银行,却被一连串的冻结通知淹没。
我名下所有的账户,包括工资卡、理财、股票账户,全部被临时冻结。
我的腿一软,差点跪倒在地。扶着墙深呼吸三次后,我拨通了沈铭的电话。
"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......"
我改为拨打苏晴的号码。这个自称是我最好闺蜜的女人,从大学时代就形影不离的姐妹,上周还帮我试婚纱的伴娘。
电话接通了,传来苏晴带着哭腔的声音:"薇薇,你听我解释,昨晚我喝多了,沈铭他......"
"我妈妈在医院需要手术,我的钱被冻结了。"
我直接打断她,声音冷静得可怕,"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?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"这个嘛......沈铭没告诉你吗?公司审计发现并购案数据泄露,怀疑是你做的。
董事会紧急会议决定暂停你所有职权,资产冻结只是第一步......"
她的声音突然压低:"薇薇,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,我劝你认了吧。沈铭这次是铁了心要你背这个锅,你斗不过他的。"
我挂断电话,站在酒店华丽的走廊里,突然笑了。笑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,听起来像是某种受伤的野兽。
2
我站在晟科集团总部大楼前,浑身湿透。保安拦住了我:"林总监......不,林小姐,您的门禁卡已经失效了。"
"我要拿我的私人物品。"
"抱歉,您的办公室已经被封存调查。这是董事会的决定。"
我抬头看向28楼,那里曾是我的办公室。现在,百叶窗全部拉下,像一个闭上的眼睛拒绝与我对视。
"至少让我拿回我的外套和车钥匙。"
保安犹豫了一下,拿起对讲机请示。我站在雨中,感受着冰凉的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。
十分钟后,人力资源部的张经理下来了,手里拿着一个纸箱。
"林薇,这是你办公桌抽屉里的私人物品。
"他的眼神闪烁,不敢与我对视,"公司电脑和文件正在接受调查,暂时不能还给你。"
我接过纸箱,里面胡乱塞着我的口红、护手霜、一张我和母亲的合影,还有——我皱眉翻找——我放在办公室备用的那套婚房钥匙不见了。
"我的钥匙呢?"
"什么钥匙?我们只拿了这些。
"张经理后退一步,"对了,这是停职调查通知书,请你签收。"
我扫了一眼文件,上面赫然写着"涉嫌泄露商业机密"几个大字。
"谁提出的指控?"
"这......这是沈副总裁提供的证据。"
张经理压低声音,"林薇,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,我劝你主动辞职吧。沈铭手里有你和腾跃集团联系的邮件记录......"
我抬头:"什么邮件?"
"就是你用公司邮箱发给腾跃王总的那些并购案核心数据。"
张经理叹了口气,"证据确凿,董事会很愤怒。"
我冷笑一声,转身走向雨中。纸箱在雨水浸泡下开始变软,我紧紧抱住它,像是抱住最后一点尊严。
叫了辆出租车,我直奔婚房。
那套我和沈铭精心装修了半年的复式公寓,每个角落都凝聚着我的期待。
钥匙不见了,我只好按门铃。无人应答。我掏出手机,打开远程监控APP——密码错误。沈铭连这个都改了。
我站在雨中,突然想起物业那里还有一把备用钥匙。
半小时后,当我终于进入婚房时,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陌生的香水味。
客厅一片狼藉,餐桌上放着两个喝了一半的红酒杯,沙发上扔着一条明显不是我的黑色蕾丝内衣。
我上楼,主卧的门虚掩着。
推开门,那张照片中的大红色床品已经被换成了深蓝色。我的梳妆台上空空如也,所有护肤品和化妆品都不见了。
衣柜里,我的衣服少了一大半,剩下的被胡乱推到一边,腾出的空间挂满了苏晴风格的衣服。
最让我心惊的是,床头柜上我和沈铭的合影被换成了他和苏晴的。
照片里,苏晴穿着我的睡袍,靠在沈铭怀里,笑得刺眼。
我冲进书房,打开保险柜——空空如也。
不仅我放在那里的现金和首饰不见了,连我父亲留给我的那块古董怀表也没了踪影。
最后,我瘫坐在楼梯上,突然想起什么,摸向自己的脖子——那条蓝宝石项链不见了。
那是沈铭送我的定情信物,据说是他家的传家宝,他亲手为我戴上的时候说过:"这是我奶奶留给她孙媳妇的,现在它是你的了。"
我居然蠢到相信这种鬼话。
手机再次响起,是医院。
"林女士,您母亲的情况恶化了,需要立即手术,请您尽快......"
"我马上到。"我哑着嗓子说。
赶到医院时,母亲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医生递给我一叠文件:"林小姐,手术风险很高,但如果不立即做......另外,需要您先交80万押金。"
我掏出所有银行卡,一一试过,全部冻结。信用卡也被停了。
"能不能先手术?我会想办法......"
"医院规定......"医生为难地看着我。
就在这时,一个护士匆匆跑来:"方医生,3床病人血压骤降!"
医生转身就跑,留下我站在原地,手里攥着一堆废卡。
我蹲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,突然想起什么,翻遍全身,终于在钱包暗格里找到一张很久不用的储蓄卡。那是我大学时打工用的卡,里面应该还有......
ATM机显示余额:3247.6元。
我回到医院走廊,拨通了唯一还可能帮我的人——大学室友周婷。电话接通后。
我还没开口,就听见她急切的声音:"薇薇!我刚听说你的事,公司群里都炸了!沈铭那个王八蛋......"
"婷婷,"我打断她,"我妈妈在医院需要手术,能借我点钱吗?"
半小时后,周婷赶到医院,二话不说去交了押金。
"先救阿姨要紧,其他的以后再说。"
手术灯亮起的瞬间,我终于崩溃了,靠在周婷肩上无声地流泪。
"薇薇,到底怎么回事?今天上午沈铭还在群里发你们的订婚照,怎么下午就......"
我拿出手机,给她看了那条彩信。
周婷倒吸一口冷气:"苏晴这个贱人!我早就觉得她看沈铭的眼神不对!"
"不只是这样。"我疲惫地说,"沈铭栽赃我泄露商业机密,冻结了我所有资产。
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。"
周婷握紧我的手:"你有什么打算?"
我看向手术室的红灯,轻声说:"先救我妈妈。
然后......我要查清楚沈铭到底在玩什么把戏。"
3
母亲的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。
当医生终于出来宣布手术成功时,我已经在走廊的塑料椅上蜷缩成一团。
周婷坚持留下来陪我,此刻正靠在我肩上打盹。
"病人需要观察48小时,暂时不能探视。"医生疲惫地说,"林小姐,您母亲的心脏很脆弱,不能再受任何刺激。"
我点点头,突然想起什么:"医生,我妈妈是怎么发病的?"
"据送她来的邻居说,今天下午有两个自称是晟科集团的人上门,说有急事找你。
你母亲告诉他们你在公司,那两人却说......"医生犹豫了一下,"说你因为商业犯罪被警方带走了,还出示了所谓的'逮捕令复印件'。你母亲当场就......"
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沈铭,你够狠。
周婷送我回到她家时,天已经蒙蒙亮。我谢绝了她请假的提议,坚持让她去上班。"
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,想想接下来怎么办。"
周婷走后,我洗了个热水澡,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。
眼睛布满血丝,嘴唇干裂,脖子上那道常年戴着蓝宝石项链的浅痕现在格外刺眼。
我换上借来的衣服,突然摸到裤子口袋里有个东西——是那个被雨水泡软的纸箱里,我和母亲的合影相框背面藏着的东西。
那是一把微型钥匙,我父亲的字迹在上面写着"银行保险箱358"。
我父亲林正阳,十五年前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,留下巨额债务和无数谜团。
那年我十五岁,只记得父亲去世前几个月变得异常沉默,常常深夜还在书房工作到天亮。
第二天一早,我戴着口罩和墨镜,来到父亲生前常用的那家银行。
保险箱358需要指纹验证,我忐忑地将拇指按上去——居然通过了。
保险箱里只有一个小型U盘和一本皮面笔记本。我带着它们回到周婷家,迫不及待地插入电脑。
U盘里是一段模糊的视频,画面中几个男人在昏暗的房间里交谈。
我立刻认出了年轻二十岁的沈铭父亲沈世昌,他正将一份文件推给对面的人:"股权转让协议已经改好了,林正阳的签名足够以假乱真。"
"他会上当吗?"对面的人问。
沈世昌冷笑:"等他发现时,公司已经是我们的了。
至于他那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和女儿......嘿嘿......"
视频戛然而止。我浑身发抖,点开下一个文件——那是一份警方调查报告的扫描件,结论栏赫然写着:"林正阳死前账户异常转账系伪造签名,初步判断为他杀伪装自杀。"
我的眼泪砸在键盘上。父亲是被谋杀的,而凶手之一就是沈铭的父亲。
翻开笔记本,前几页是父亲对沈世昌等人的怀疑记录。往后翻,最后一页写着:
"如果这本笔记被打开,说明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。薇薇,爸爸留了一条'影'线给你,号码在书柜第三排《资本论》夹层。记住,沈家的蓝血是钥匙。"
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笔记本。蓝血?是指那条蓝宝石项链吗?
我立刻打车回到母亲家。自从父亲去世后,母亲一直拒绝搬离这套老房子,尽管它又小又旧。
书柜第三排,《资本论》厚重的外壳下果然藏着一张纸条,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两个字:"代价?"
我拨通那个号码,响了五声后,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传来:"验证身份。"
"我是林正阳的女儿林薇。"我深吸一口气,"我需要帮助。"
"代价是您父亲的'黑棋'。"
我愣住了:"什么黑棋?"
"您有72小时考虑。会再联系。"电话挂断了。
我呆坐在父亲的书桌前,突然注意到桌角有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微小凹陷。
我按下去,抽屉深处弹出一个暗格——里面是一枚黑色的国际象棋"后"。
这就是"黑棋"吗?它值什么代价?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,是医院。"林小姐,有位沈先生来探望您母亲,说是您未婚夫......"
我扔下一切冲出家门。沈铭怎么敢去找我母亲?
赶到医院时,护士告诉我沈铭已经走了。"他坚持要见病人,我们拦住了。但他留下了这个......"
那是一个信封,里面是一张我和沈铭的合影,被剪成两半,我的那一半上被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叉。
背面写着:"聪明的话就离开这座城市,否则下次就是你母亲的心脏停跳。"
我拿着照片。
沈铭,你和你父亲一样,以为可以随意碾碎别人的人生。
但这次你错了——我林薇不再是十五年前那个无助的小女孩了。
我会让你付出代价,用你最珍视的一切来祭奠我父亲。
4
三天后,我站在城东一处废弃工厂前。
手机上的地址指向这里,但我看到的只有锈迹斑斑的铁门和破碎的窗户。
我握紧口袋里的黑棋,犹豫着是否要进去。
"林小姐的准时令人欣赏。"
声音从背后传来,我转身。
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三米处。
"你就是'影'?"我强作镇定。
他轻笑一声,摘下帽子。
出乎意料的是,这张脸平凡得惊人——三十岁出头,五官没有任何特征,是那种在人群中看过一百次也记不住的长相。
"我是影的代理人。你可以叫我阿七。"他的声音不再经过变声器处理,带着点南方口音,"决定好代价了吗?"
我掏出那枚黑棋:"这个?它能换什么?"
阿七的眼睛在看到棋子时微微亮了一下。他接过棋子,手指在棋底某个位置一按,棋子竟然裂成两半,露出里面微型芯片。
"林先生果然留了后手。"他喃喃道,随即抬头看我,"三个月服务期,包括信息支持、基础培训和必要时的武力协助。
规则有三:不杀人,不违法,不追问来源。"
"就这些?"我皱眉,"我要的是能摧毁沈铭和他背后势力的力量。"
阿七突然笑了:"林小姐,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给我们取名'影'吗?"不等我回答,他继续道,"因为光越强,影子就越深。
沈家现在站在聚光灯下,正是影子最强大的时候。"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:"这里有沈铭近三个月所有通讯记录、行踪轨迹和财务往来。作为见面礼。"
我接过U盘,心跳加速:"你们监视他多久了?"
"从林先生去世那天开始。"阿七的表情突然严肃,"你父亲是我们最重要的客户之一,他的意外......一直是我们心头的刺。"
我感到一阵眩晕。十五年,这些人竟然监视了沈家十五年?
"为什么现在才出现?"
"我们只帮助准备好的人。"阿七递给我一张纸条,"明天上午九点,到这个地址接受基础培训。你有三天时间成为另一个人。"
纸条上写着一个城郊的地址。我抬头想问更多,却发现阿七已经不见了,就像他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。
回到临时住处,我插上U盘。里面的资料详细得令人恐惧——沈铭每天几点起床、喜欢什么牌子的咖啡、甚至每周三晚上会去哪个会所找哪个女孩。
我强忍恶心翻看着,突然被一组照片吸引。
那是沈铭和苏晴在某个私人诊所外的合影,日期是两个月前。
照片角落的诊所招牌上写着"优生优育专科"。
我放大了照片,苏晴手里拿着的似乎是......验血报告?
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形。
5
"表情太僵硬了。记住,陈默是个内向害羞的行政助理,不是准备刺杀总统的特工。"
镜子前的我试着放松面部肌肉,再次练习那个怯懦的微笑。
三天的高强度训练让我精疲力尽,但效果显著——现在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镜中的人了。
棕色假发,无特色的黑框眼镜,刻意画暗的肤色,加上微微驼背的走姿。
陈默,25岁,二流大学毕业,性格温吞,工作认真但缺乏亮点——完美的不起眼角色。
"最后测试。"训练我的女人——她让我叫她红姐——递给我一份文件。"
十分钟内记住这页人员资料,然后告诉我张副总监的生日和过敏史。"
我快速浏览着密密麻麻的信息,运用红姐教的记忆法将信息转化为图像。
九分钟后,我准确回答了问题。
"不错。"
红姐难得地露出微笑,"记住,明天开始你就是腾跃集团行政部的陈默了。你的推荐人已经打点好一切,但真正的考验才开始。"
她递给我一个胸针:"紧急情况下按三下,我们会有人接应。但机会只有一次。"
第二天早晨,我站在腾跃集团大楼前,手心冒汗。
陈默的简历显示她刚从上家公司离职,原因是"部门裁员"。
红姐安排的人已经为我做了背景调查和入职手续,我只需要扮演好这个角色。
"新来的?"前台小姐扫了一眼我的工牌,"行政部在8楼,电梯在右边。"
我低声道谢,刻意避开与任何人对视。电梯里挤满了上班族,我缩在角落,听到两个女职员在八卦。
"......听说晟科那个林薇真的泄密了?"
"谁知道呢,不过沈副总这下可算甩掉个大麻烦......"
"我听说啊,是因为林薇知道了沈副总和苏......"
电梯到达楼层,谈话戛然而止。我跟着人群走出电梯,心跳如鼓。原来公司里早有人在怀疑了。
行政部主管王姐是个四十多岁的精明女人,她简单介绍了工作内容后,把我安排在一个靠角落的工位。
"小陈啊,你主要负责各部门的办公用品申领和会议室协调。这是流程手册,今天先熟悉一下。"
我点头应下,开始翻阅手册,同时用余光观察办公室布局。运气不错,我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电梯间和楼梯口,方便记录人员往来。
中午,我在员工餐厅远远看到了苏晴。
她比上次见面时更精致了,全身名牌,头发新染了亚麻色,正和几个女同事说笑。
我低头吃饭,耳朵却竖得老高。
"......沈总答应下个月就给我调岗,谁愿意整天对账本啊。"
"苏苏,听说你们要订婚了?"
"哎呀别乱说......"苏晴娇嗔道,却有意无意地晃了晃左手,上面戴着一枚眼熟的钻戒——和沈铭向我求婚的那枚一模一样。
我的餐叉在饭盒上划出刺耳的声音,引来几道目光。我赶紧咳嗽几声掩饰过去。
下午三点,一个意外发现让我精神一振。在整理各部门物资申请时,我发现财务部——苏晴所在的部门——申请了大量碎纸机和移动硬盘。
更奇怪的是,这些申请都集中在最近两周,而且审批人都是沈铭。
他们在销毁什么?转移什么?
下班后,我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借口熟悉环境多留了一会儿。
等大部分人都走了,我悄悄摸到财务部区域。门锁着,但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还有灯光。
我假装落东西了,在附近徘徊。十分钟后,苏晴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走出来,男人手里提着个黑色公文包。
"......这批必须今晚处理好。"男人低声说。
"我知道,但沈铭也太急了,这么多账本......"
"嘘,小心隔墙有耳。"
他们快步走向电梯。我等了几秒,跟了上去,刚好看到电梯停在-2层——停车场。
第二天午休时间,我溜达到公司附近的打印店。
"能做病历吗?"我压低声音问柜台后的年轻人。
他警惕地打量我:"什么病历?"
我掏出手机,给他看昨晚偷拍的苏晴照片:"我妹妹怀孕了,渣男不认账。需要一份'无精症'诊断书,让他知道孩子不可能是他的。"
年轻人表情松动了:"这......不太合规啊。"
我塞给他五百块钱:"帮个忙吧,为了我妹妹。"
半小时后,我拿到了一份足以乱真的私立医院诊断报告,患者姓名处空着。
回到公司,我趁苏晴去洗手间时,将报告塞进了她挂在椅背上的包里。
接下来就是等待。
我没等太久。下午四点,财务部突然传来尖叫声,接着是苏晴歇斯底里的哭喊:"沈铭你这个王八蛋!"
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惊动了。我跟着人群凑过去,看到苏晴满脸泪痕地冲出来,手里挥舞着那张诊断书。
"怎么回事?"有人小声问。
"听说沈副总不能生育,但苏晴怀孕了......"
"哇,大新闻......"
我悄悄退回座位,给阿七发了条加密信息:"第一阶段完成。"
6
苏晴和沈铭的闹剧以她被保安"请"出公司告终。但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。
下班后,我按照阿七的指示来到城北一家咖啡馆。角落里,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招手——是周婷。
"薇薇?"她瞪大眼睛,"天哪,我差点认不出你!"
我赶紧示意她小声:"我现在叫陈默。"快速解释了近况后,周婷又惊又喜。
"所以你现在是卧底?太刺激了!"
她突然压低声音,"对了,我查到些有趣的东西。沈铭最近频繁约见一个叫王晋的人,是腾跃集团的法律顾问。"
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:"我男朋友在律所工作,偷偷帮我复印了一些文件。看这个"
文件显示沈铭正在秘密转移资产到海外账户,而操作日期竟然始于我们订婚前一天。
"他早就计划好了......"我手指发颤。
"还有更精彩的。"周婷翻到最后一页,"看受益人是谁。"
苏晴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原来如此。沈铭一边准备和我结婚,一边已经在为苏晴铺路。
我不过是块垫脚石,用完就扔的那种。
"婷婷,能再帮我个忙吗?"我写下几个名字,"查查这些人和沈家的关系。"
回家路上,阿七打来电话:"蓝血有线索了。"
一小时后,我站在城南一间古董店里,听店主解释蓝宝石的来历。
"这种色泽的蓝宝石叫'皇家蓝',产自克什米尔,现在几乎绝迹了。"
他戴着白手套,小心翻看着照片,"你提到的项链,我倒是听说过——二十年前拍卖会上出现过一条类似的,据说是民国时期流落到海外的宫廷珠宝。"
"价值多少?"
"如果真是那条......至少八位数。"
我心头一震。沈铭会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?除非......
"这种宝石有什么特殊含义吗?"
店主犹豫了一下:"传说有些老物件会被用作信物,甚至是......钥匙。"
钥匙!父亲笔记里提到过:"沈家的蓝血是钥匙。"
回到住处,我立刻联系阿七:"我需要沈家老宅的结构图和安保情况。"
"已经在准备了。"他顿了顿,"但有个问题——那条项链现在在沈夫人脖子上,她几乎从不摘下。"
我想起酒会上见过的沈母——一个将傲慢刻在骨子里的女人,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那条"祖传"的蓝宝石项链。
"那就想办法让她摘下来。"我翻开笔记本,开始制定计划。
第二天上班,公司里到处都在议论苏晴的事。最新消息是她被停职调查,而沈铭请假了。
中午,红姐伪装成快递员给我送来一个小包裹。里面是沈母常去的美容院会员卡复刻和一瓶特制卸妆水。
"接触后三分钟内起效,会让她不得不摘掉项链清洗。"红姐的字条上写着。
计划很简单:我冒充美容院新员工,在沈母做护理时制造小意外,趁机用药水让她脖子不适。难点在于时机和逃脱路线。
周末,我站在"丽人坊"美容院外,深呼吸平复心跳。按计划,沈母每周六下午三点来做护理,今天应该也不例外。
三点零五分,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门口。沈母优雅地下车,脖子上果然戴着那条蓝宝石项链,在阳光下泛着深邃的光。
我绕到员工入口,红姐安排的内应已经等在那里。
"新来的?"领班皱眉看我。
"是的,我叫小雨,今天第一天上班。"我递上伪造的工作证。
领班粗略看了一眼就还给我:"去更衣室换制服,然后帮王姐准备VIP室的精油。"
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像走钢丝。我一边熟悉环境,一边留意VIP室的动静。
四点整,机会来了——负责给沈母做颈护的美容师突然腹痛,领班临时让我顶替。
"夫人,今天给您用我们新引进的瑞士精油。"我声音轻柔,刻意模仿着美容师们的语调。
沈母闭着眼"嗯"了一声。我小心地开始按摩,项链近在咫尺。那宝石比照片上更美,内部似乎有液体在流动,难怪叫"蓝血"。
"哎呀!"我假装失手打翻了精油瓶,液体溅在沈母脖子上。
"你怎么回事!"她恼怒地睁开眼。
"对不起对不起!我马上帮您清理!"
我手忙脚乱地用沾了特制药水的毛巾擦拭她的颈部。
不到一分钟,沈母就开始抓挠皮肤。
"好痒!你们用了什么劣质产品!"
"可能是过敏,我帮您把项链摘下来彻底清洗一下......"
不等她回应,我已经解开了项链扣。
沈母的注意力全在越来越红的皮肤上,我趁机将项链掉包——红姐准备的仿品几乎一模一样。
"我去给您拿抗过敏药膏!"我拿着真项链冲出门,按预定路线从后楼梯逃离。
十分钟后,我坐在阿七的车里,终于能仔细查看这条项链。宝石背面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凹槽,我用指甲轻轻一撬——
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片掉了出来,上面刻着一串数字:BS-358-1729。
"银行保险箱编号。"阿七吹了声口哨,"看来沈夫人也有秘密。"
我们立刻赶往那家私人银行。BS开头的保险箱需要特殊权限,但阿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,十分钟后我们就站在了保险箱前。
金属片是钥匙,数字是密码。箱门打开的瞬间,我屏住了呼吸——
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把真正的钥匙。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沈父和我父亲站在一起,背后是一栋陌生的别墅。照片背面写着:"蓝血为证,林沈两家永结同好。1998.6"
钥匙上则刻着三个字母:SFC。
"沈家老宅的某个缩写?"我猜测。
阿七却脸色突变:"不,这是'安全第一银行'的缩写,他们最顶级的私人保险库服务。"
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:"林小姐,你父亲可能留了比我们想象中更重要的东西。"
回到安全屋,我仔细研究着今天的收获。项链、照片、钥匙,还有那个神秘的编号。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?
手机突然震动,是周婷发来的消息:"薇薇,出事了!沈铭带人去你妈妈家找东西!"
我拨通母亲电话,无人接听。再打医院,护士说她请假外出了。
正要冲出门,阿七拦住我:"冷静!如果是陷阱呢?"
"那是我妈妈!"
"所以我们更要有计划。"
他快速拨了个号码,低声交代几句,然后转向我:"有人去查看了。现在,我们需要谈谈你的底线。"
"什么意思?"
"复仇有很多方式。"阿七直视我的眼睛,"你想让沈铭身败名裂?倾家荡产?还是......更彻底的解决?"
我想起父亲坠楼后的惨状,想起母亲病床上的苍白面容,想起沈铭威胁的字条......
"我要他体验我所经历的一切。"
我一字一句地说,"失去至亲,失去名誉,失去所有珍视的东西。然后......让他活着品尝这种痛苦。"
阿七点点头:"那么接下来,我们需要找到那个保险库。那里很可能藏着能让沈家万劫不复的证据。"
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
简短通话后,阿七表情凝重:"你母亲没事,但沈铭的人确实翻遍了她的房子。他们在找......"
"蓝血项链。"我恍然大悟,"沈铭知道我拿走了它!"
局势突然明朗——这条项链不仅是钥匙,更是沈家急于找回的致命弱点。而我,正握着这把能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。
"计划变更。"我听见自己冷静得可怕的声音,"是时候让沈铭知道,猎人变成猎物的滋味了。"
7
安全第一银行的私人保险库位于地下三层,需要经过三道安检才能进入。
我穿着借来的香奈儿套装,戴着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,手里拿着那把刻有"SFC"的钥匙。
阿七伪装成我的律师跟在身后,他的假身份证上写着"李正明,正大律师事务所"。
"记住,你是林正阳的独女,来取父亲十五年前存放的物品。"
电梯下降时,阿七低声提醒,"不要多说一个字。"
电梯门打开,一位西装笔挺的经理迎上来:"女士,您的预约码?"
我报出阿七事先准备的号码。经理核对后,领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。
两侧是厚重的金属门,每扇门上都标着编号。
"BS-358,就是这里。"经理停在尽头的一扇门前,"需要您的钥匙和生物识别。"
我将钥匙插入锁孔,同时把拇指按在识别器上。几秒钟的等待后,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。
"您有半小时时间。需要帮助请按墙上的呼叫按钮。"经理微微鞠躬后离开了。
保险库比我想象的小,只有一个保险箱嵌在墙内。我颤抖着手打开它,里面是一个黑色金属盒。
"先别打开。"阿七突然按住我的手,"有重量感应。"
他小心地检查盒子底部,果然发现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。"开盒即毁装置,专业级别的。"
他吹了声口哨,"你父亲真是谨慎。"
阿七从公文包拿出工具,花了十分钟才解除机关。当盒盖终于打开时,我们俩都屏住了呼吸——
一叠文件,一个老式录音带,还有一把车钥匙。
我首先拿起最上面的文件,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的原始版本,上面有沈世昌和我父亲的签名。
但与父亲笔记中提到的伪造版本不同,这份的最后一页多了一行手写小字:
"本协议在双方自愿下签署,但沈世昌承认其中条款显失公平,承诺五年内按原始比例重新分配。见证人:王晋。"
"王晋?"我猛地抬头,"这不是腾跃那个法律顾问吗?"
阿七若有所思:"看来这位王律师当年就参与其中了。"
第二份文件更令人震惊——沈世昌与几位政府官员的"特殊关系"记录,详细到时间地点和金额。其中一页上赫然写着:"林案封口费:200万"。
我的手开始发抖。这些足以证明父亲的死不是自杀,而是谋杀!
录音带已经氧化,但阿七说他们有办法修复。最后是那把车钥匙,标签上写着一个地址:城西仓库区B-17。
"先离开这里。"阿七警觉地看了眼手表,"沈家可能已经发现项链被盗,会想到来这里查看。"
我们迅速复制了关键文件,将原件放回盒子。离开银行后,阿七开车直奔仓库区。
B-17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仓库,卷帘门上积满灰尘。钥匙顺利打开了侧门的锁,里面漆黑一片,散发着霉味。
阿七打开手机照明,我们看到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——
一辆覆盖着防尘布的轿车,和十几个整齐排列的储物箱。
掀开防尘布,是一辆老款奔驰,车牌已经被摘除。阿七检查了车况:"至少十年没动过了,但保养得很好。"
我拉开车门,一股淡淡的皮革味扑面而来。这是父亲的车!我小时候常坐的!
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,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,父亲站在这个仓库里,背后是那些储物箱,日期是他去世前三天。
信很短:
"薇薇,如果你看到这封信,说明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。这些箱子里的证据足以摧毁沈家,但也会让你身处险境。记住,真相重要,但你的安全更重要。爱你的父亲。"
我眼眶发热,转向那些储物箱。每个都标着编号和简要内容:"1-3:沈氏地产违规材料"、"4-6:市政项目贿赂记录"、"7-9:海外洗钱通道"......
"这不仅仅是复仇的证据,"阿七轻声说,"这是能把半个商界送进监狱的炸弹。"
我打开最近的箱子,里面是成捆的文件和照片。
最上面一张是沈世昌与一个我认识的高官把酒言欢的合影,背面写着日期和金额。
"我们需要时间整理这些。"阿七说,"但首先得保证这里的安全。"
他打了个电话,半小时后来了两个年轻人,开始在仓库安装隐蔽摄像头和警报系统。
"从现在起,这里24小时有人监控。"阿七递给我一个遥控器,"紧急情况下按这个,会有人接应。"
回程路上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周婷。
"薇薇!沈铭疯了!他刚才带着警察去你公寓搜查,说是你偷了沈家的传家宝!"
我的心一沉:"他们找到什么了吗?"
"没有,但你妈妈给你的那条珍珠项链被当作'赃物'拿走了。还有......薇薇,他们在通缉你。"
周婷发来了新闻链接。当地法制频道报道了一起"豪门盗窃案",模糊的监控截图里是我伪装成陈默的样子,但报道中却用了我的真名。
"林薇,前晟科集团高管,涉嫌盗窃沈家价值千万的古董项链。警方呼吁知情者提供线索......"
我冷笑一声。沈铭这是狗急跳墙了。
"婷婷,帮我个忙。"我迅速做出决定,"查查王晋最近的行踪,特别是他和沈铭的会面记录。"
挂断电话,阿七若有所思:"沈铭这一步很冒险。通缉你会让事情闹大,不符合他们一贯低调行事的风格。"
"除非......"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,"项链比他想象的更重要。他宁愿冒险也要拿回去。"
阿七点点头:"那个保险库里的东西,可能只是冰山一角。"
当晚,我们开始系统整理仓库里的证据。凌晨三点,当我翻阅到编号12的箱子时,发现了一份意外的文件——
沈铭的出生证明。
"这有什么特别的?"阿七凑过来。
"你看父亲栏。"我指着那个名字,"不是沈世昌。"
出生证明上,沈铭的父亲栏写着"林正阳",母亲栏是"沈美玲(现沈夫人)",但被用笔划掉改成了"沈世昌"。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沈铭......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?
"等等。"阿七翻出其他文件,"这里有一份DNA检测报告,日期是沈铭十岁那年。结论是......99.99%排除亲子关系。"
还有一封沈夫人写给父亲的信:"正阳,世昌已经知道铭儿的身世。他答应不公开,条件是你要放弃董事会席位。为了孩子的安全,求你答应吧......"
信纸上有干涸的泪痕。
所有碎片突然拼凑在一起——沈世昌因为戴绿帽而恨我父亲,用沈铭的身世要挟他放弃股权,最后干脆制造"自杀"除掉他。
而沈铭......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?
"这解释了为什么项链这么重要。"阿七分析道,"如果沈铭知道自己不是沈家血脉,那条象征继承权的'蓝血'就是他维持地位的关键。"
我瘫坐在椅子上,头脑混乱。复仇对象突然变成了我的......哥哥?虽然只是生物学上的。
"这改变不了什么。"我最终咬牙说道,"血缘不能洗刷他对我做的一切。"
阿七默默点头,继续整理文件。天亮时分,我们终于完成了初步分类。证据之多,涉及面之广,远超预期。
"足够让沈家父子坐十次电椅了。"阿七揉着发红的眼睛,"问题是,你打算怎么用它们?"
我正要回答,手机突然震动。是周婷发来的消息:
"紧急!王晋今早飞往瑞士,航班号LX188。同机旅客中有苏晴!"
我和阿七对视一眼,同时反应过来——他们要跑!
8
LX188航班上午10:25起飞,现在是8:40。
"来不及去机场了。"阿七快速查询着航班信息,"但我们可以截住王晋。"
他拨通一个号码:"启动'捕鸟'计划,目标王晋,位置国际机场T2航站楼。"
转向我,他解释道:"我们在机场有人,可以制造小'意外'阻止他登机。问题是苏晴——她可能带着重要东西。"
我立刻拨通周婷电话:"婷婷,苏晴最近有什么异常?"
"听说她把公寓急售了,昨天还去银行取了大量现金。"周婷顿了顿,"对了,她前天去过沈铭办公室,出来时拿着个牛皮纸袋。"
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我脑海:"阿七,能查到沈铭现在在哪吗?"
几分钟后,消息传来:沈铭今早独自去了沈家老宅。
"兵分两路。"我迅速决定,"你去机场拦截王晋,我去会会沈铭。"
阿七想反对,但我已经拿起车钥匙:"这是我必须亲自了结的事。"
一小时后,我站在沈家老宅外。这是一栋三层的欧式别墅,高大的铁门后是精心修剪的草坪。我按响门铃,摄像头转动对准我的脸。
"林薇?"对讲机里传来沈铭震惊的声音,"你竟敢——"
"我有蓝血项链。"我直接打断他,"还有你出生证明的复印件。"
沉默。漫长的十秒后,大门咔哒一声开了。
沈铭站在客厅中央,脸色苍白。短短几周不见,他看起来老了十岁,眼下一片青黑,西装皱巴巴的,完全没了往日的精英气质。
"你到底想要什么?"他开门见山,声音嘶哑。
我冷笑一声:"现在不装深情未婚夫了?"
我拿出手机,播放了一段录音——是阿七刚刚从老录音带里修复的,沈世昌与王晋密谋伪造我父亲自杀现场的对话。
沈铭的脸血色尽失:"这......这不可能......"
"还有更不可能的。"我甩出那份DNA报告,"恭喜你,沈总,你恨了这么多年的'野种',其实是你自己。"
他颤抖着手拿起文件,眼神逐渐变得狂乱:"你伪造的......这都是......"
"王晋已经准备逃往瑞士了,带着沈家大半财产。"我继续施压,"而你的'未婚妻'苏晴,正和他一起。"
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。沈铭跌坐在沙发上,双手抱头:"那个婊子......我早该知道......"
"项链在哪里?"他突然抬头,眼神凶狠,"还给我!"
"先告诉我真相。"我坐到他对面,"关于我父亲的死,关于你的身世,关于蓝血项链的真正意义。"
沈铭的防线彻底崩溃了。接下来的半小时里,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个扭曲的故事:
沈夫人年轻时曾与我父亲相恋,但因家族反对被迫分开。嫁给沈世昌后,她与父亲旧情复燃,生下了沈铭。
沈世昌一直怀疑,直到沈铭十岁那年做了DNA检测。
"他恨我,更恨你父亲。"沈铭苦笑,"'蓝血'是沈家继承人的象征,但他宁愿给我这个'野种',也不给堂兄弟的儿子......你知道为什么吗?"
我摇头。
"因为只有戴着'蓝血'的人才能打开沈家的秘密金库。"
沈铭的眼神变得狂热,"里面不仅有财富,还有足以控制半个商界的秘密。父亲......不,沈世昌说那是沈家最后的保命符。"
原来如此。项链不仅是钥匙,更是权力的象征。
"王晋和苏晴为什么突然逃跑?"我追问。
沈铭露出狰狞的表情:"因为我发现了他们在转移我的资产。王晋一直知道真相,他是我......沈世昌最信任的人。现在他们要带着我的东西跑了!"
我看了眼手表——距离航班起飞还有四十分钟。阿七应该已经行动了。
"我可以帮你。"我突然说,"但条件是你必须公开承认伪造证据陷害我,并归还我父亲的所有股权。"
沈铭讥讽地笑了:"然后呢?你会好心放过我?"
"不。"我直视他的眼睛,"我会让你活着,看着沈家的一切化为乌有。就像我这些年一样。"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阿七发来的加密信息:"鸟已入笼。雌鸟携蛋。"
我松了口气,转向沈铭:"王晋被抓了,苏晴和他携带的文件也被截获。你最后的机会正在消失。"
沈铭的脸色变了又变,最终,他咬牙道:"你要什么?"
"一场新闻发布会。"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,"你要亲口承认所有罪行,包括沈世昌谋杀我父亲的事实。"
"你疯了!那会毁了沈家!"
"沈家早就该毁了。"我冷冷地说,"从你们决定伤害我父亲那天起。"
沈铭突然扑向茶几抽屉。我早有防备,一脚踢开茶几,同时掏出防身电击器。
"别动!"我喝道,"门外有我的人,你逃不掉。"
他僵在原地,眼中闪过恐惧。
这一刻,我终于看到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的真面目——一个被宠坏的孩子,永远活在身世阴影下的懦夫。
"我给你24小时考虑。"我后退向门口,"明天上午十点,我要在晟科大厦看到你的公开道歉。否则......"
我晃了晃手机,里面是所有证据的备份。
离开沈家老宅,我长舒一口气。阿七的车就停在拐角处,我跳上车:"怎么样?"
"王晋很配合。"
阿七发动车子,"一吓唬就全招了。他手里有沈家二十年的黑料,愿意做污点证人。"
"苏晴呢?"
"哭哭啼啼的,但交出了牛皮纸袋。"
阿七递给我一个文件袋,"里面是沈铭名下资产的转移文件,已经签好字了。"
我翻看着文件,突然发现一张奇怪的收据:"'S.B.安全存储,箱号729,年费已付至2025年'......这是什么?"
阿七瞥了一眼:"可能是沈家的秘密金库?S.B.就是安全第一银行的缩写。"
我猛然想起仓库里找到的那把车钥匙——标签上除了地址,还有一个手写的数字:729。
"掉头!"我急忙说,"回仓库!"
9
仓库里,我重新检查了父亲的车。这次,我在后备箱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小盒子,里面是一张磁卡和一组密码。
"S.B.银行最高级别的私人金库。"
阿七吹了声口哨,"需要视网膜识别和动态密码才能进入。"
我们立刻赶往银行。路上,阿七接到了红姐的电话。
"沈铭有动作了。"
他挂断后告诉我,"他刚刚联系了几家主流媒体,说明天上午有重大声明。"
"是陷阱还是他真的屈服了?"
"难说。红姐建议我们做好准备。"
银行的金库区比保险库安保更加严格。磁卡、密码、指纹和视网膜扫描四重验证后,我们终于被带入一个独立的金属房间。
金库不大,中央是一个金属台,上面放着三个箱子。
第一个箱子里装满了金条和珠宝,价值连城但并非我们所需。
第二个箱子是一叠叠的境外银行存折,总金额令人咋舌。
第三个箱子上了锁,需要另一组密码。我试了父亲和我的生日组合,错误;又试了父亲去世的日期,还是不对。
"试试蓝血的编号。"阿七建议。
BS-358-1729。锁应声而开。
箱子里只有一个小型硬盘和一本笔记本。硬盘加了密,但笔记本可以直接翻阅。
翻开第一页,我和阿七同时倒吸一口冷气。
这是一本详尽的"保护费"记录,列出了数十位政商界要员收受沈家贿赂的时间、地点和金额。
最后一页是张名单,标题为"蓝血会成员"。
"老天......"阿七轻声说,"这是一张足以让整个城市天翻地覆的名单。"
我继续翻看,发现了一张奇怪的设计图——似乎是某个建筑的平面图,标注着"紧急出口"和"通风系统"。
"这看起来像......"阿七皱眉。
"晟科大厦。"我认出来了,"但为什么标这些?"
答案在下一页。
一份手写的行动方案,标题是"林正阳清除计划",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利用大厦通风系统制造父亲"跳楼自杀"的假象。
签名处赫然是沈世昌和王晋的名字。
我的双手开始发抖,眼前浮现出十五年前那个可怕的下午。
警察上门通知我们父亲"自杀"的消息,母亲当场昏厥,而我蜷缩在角落,无法相信前一天还亲吻我额头的父亲会抛下我们。
"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复仇的范畴。"
阿七严肃地说,"这些证据牵涉到太多大人物,贸然公开会很危险。"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沈家能屹立这么多年不倒,背后必然有庞大的保护网。
这也是父亲选择隐忍,只留下证据而不是直接举报的原因。
"我需要备份。"
"已经在做了。"
阿七晃了晃手机,"但建议我们保留原件,只公开部分内容。"
回到安全屋,我们开始制定最终计划。
阿七联系了几个可靠的媒体人,我则准备明天的声明稿。
深夜,周婷突然打来紧急电话:"薇薇!出事了!你妈妈被沈铭的人带走了!"
我如坠冰窟:"什么时候?"
"就在一小时前。他们闯进医院,说是转院治疗,但护士长觉得不对劲就通知了我。"
我立刻拨通沈铭的电话,无人接听。再打他办公室,秘书说他今天请假了。
"冷静。"阿七按住我发抖的肩膀,"如果是沈铭干的,他的目的是什么?"
"逼我交出证据......或者不去明天的发布会。"
我强迫自己思考,"他知道母亲是我的软肋。"
阿七迅速拨了几个电话:"我派人去医院查监控,同时监视沈家所有物业。你继续准备明天的计划。"
"没有但是。"
他罕见地打断我,"这正是沈铭想要的——让你慌乱犯错。你母亲不会有事的,他不敢闹出人命。"
道理我都懂。我继续修改声明稿,眼睛不断瞟向手机,希望周婷能有新消息。
凌晨三点,阿七的手机终于响了。
简短通话后,他转向我:"找到了。沈家在东郊有个私人疗养院,一小时前有辆救护车进去了。"
"我要去救她。"
"太危险。沈铭肯定设了陷阱。"
"那是我妈妈!"我几乎喊出来。
阿七沉默片刻,突然说:"那就将计就计。"
他迅速画出示意图:"我们兵分两路。我去疗养院救你母亲,你去参加发布会。沈铭不会想到你敢在这种时候露面。"
"但如果他伤害她......"
"他不会。"
阿七肯定地说,"他要的是交换——你的沉默换你母亲的安全。所以你必须出现在发布会上,打乱他的计划。"
我咬着嘴唇点头。阿七说得对,这是最好的策略。
天亮前,我们做了最后准备。
阿七带人去疗养院,而我则精心打扮——穿上最干练的西装,化了精致的妆,看起来就像几周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林总监。
"记住,"临走前阿七叮嘱,"无论发生什么,按计划进行。沈铭会狗急跳墙,但胜利属于准备更充分的人。"
我点点头,坐进提前安排的车。手机屏幕上是母亲和我的合影,拍摄于父亲还在世时的一个周末。
我们三人在公园野餐,父亲搂着母亲的肩,我举着棉花糖笑得灿烂。
那样的幸福,被沈家无情夺走。今天,我要亲手讨回这笔债。
九点五十分,我站在晟科大厦对面的咖啡厅里,观察着大楼入口。
媒体已经来了不少,保安明显增加了。
手机震动,是阿七发来的加密消息:"母安全。疗养院是幌子,实际关在西郊公寓。已控制局面。"
我长舒一口气,最后检查了一遍藏在衣领下的微型录音设备和口袋里的U盘。
十点整,我昂首走向晟科大厦。门口的保安看到我时瞪大了眼睛,还没来得及阻拦,我已经推开玻璃门,走进了挤满记者的大厅。
"林薇!是林薇!"有人惊呼,闪光灯立刻如暴雨般袭来。
我径直走向前台,对着麦克风清晰地说:"我是林薇,前晟科集团市场总监。今天我来,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关于背叛、谋杀和救赎的故事。"
大厅瞬间安静下来。在无数摄像头和手机的注视下,我按下了播放键——
沈世昌策划谋杀我父亲的录音,在整个大厅回荡。
10
录音在大厅里回荡,字字如刀。
"......通风系统已经动了手脚......林正阳会'跳楼'......现场会留下遗书......"
记者们一片哗然,有人开始疯狂拍照,有人直接开启了现场直播。保安想上前阻止我,却被媒体的人墙挡住。
"十五年前,我父亲林正阳就是这样被谋杀的。"
我的声音在颤抖,但不是因为恐惧,"而今天,沈家还想用同样的手段让我消失。"
我举起U盘:"这里有沈世昌与王晋策划谋杀的全部证据,以及沈家二十年来行贿、洗钱、商业欺诈的记录。我已经向检察院提交了副本。"
大厅侧门突然被推开,沈铭带着几个保安冲了进来。他脸色铁青,西装领带歪斜,完全没了往日的从容。
"她在诽谤!"沈铭指着我对媒体大喊,"林薇因为被公司开除怀恨在心,伪造证据报复我!"
我冷笑一声,直接播放了第二段录音——是昨天在沈家老宅,沈铭亲口承认知道父亲死因的对话。
"......沈世昌谋杀你父亲......我知道但没说......"
录音中沈铭的声音清晰可辨,现场再次哗然。
"这段录音是合成的!"沈铭额头渗出冷汗,"林薇,你到底想要什么?"
"我要真相。"我直视他的眼睛,"要你和你父亲为我父亲的死付出代价。"
我转向媒体:"沈铭不仅参与掩盖谋杀,还伪造证据陷害我泄露商业机密,冻结我的资产,甚至在我母亲病重时威胁她的生命"
"胡说八道!"沈铭打断我,"你有什么证据?"
我等的就是这一刻。大屏幕亮起,播放出一段视频——沈铭的手下闯进医院病房,强行带走我母亲的画面。
紧接着是阿七在西郊公寓解救她的录像,母亲虚弱但安全地对着镜头说。
"沈铭派人告诉我,如果薇薇公开任何对沈家不利的消息,就再也见不到她了......"
沈铭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他扑向控制台想切断视频,却被两个突然出现的便衣警察拦住。
"沈铭先生,"其中一人亮出证件,"你因涉嫌绑架和威胁他人生命安全,请跟我们走一趟。"
"你们知道我是谁吗?"沈铭挣扎着,"我父亲是沈世昌!王局长是我叔叔!"
"王局长半小时前已经被纪委带走了。"
警察冷冷地说,"现在,请你配合。"
看着沈铭被戴上手铐带走,我本以为会感到狂喜,但出乎意料的是,心中只有一片平静。
十五年的仇恨,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交代。
记者们蜂拥而上,问题如炮弹般砸来:
"林总监,您会回归晟科吗?"
"这些证据您是如何获得的?"
"沈世昌现在在哪里?"
我抬手示意安静:"沈世昌目前在国外'养病',但相信很快会回国配合调查。至于我......"
我顿了顿,"晟科有我太多痛苦的回忆,我不会回去。"
我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:"这是我成立的'荆棘鸟资本'的商业计划书。未来,我将专注于扶持女性创业者和揭露商业不公。"
"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?"一个女记者问。
我微微一笑:"荆棘鸟是传说中一生只唱一次歌的鸟,它把自己的胸膛刺入最长的荆棘,在剧痛中唱出比夜莺更动人的歌。这世上有些真相,值得我们付出血的代价去追寻。"
发布会结束后,我刚走出大厦,阿七的车就停在了面前。
"完美演出。"
他难得地称赞道,"沈铭已经被正式拘留,王晋转为污点证人,苏晴......"
他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,"你绝对想不到她做了什么。"
"什么?"
"她主动联系警方,愿意作证沈铭策划陷害你。条件是......豁免她挪用公款的罪名。"
我摇摇头。苏晴果然还是那个苏晴,永远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路。
"我妈妈怎么样?"
"在医院做全面检查,身体无大碍,就是受了惊吓。"
阿七递给我一个保温杯,"喝点热茶,你看起来快垮了。"
直到这时,我才发现自己双手抖得厉害,后背全被冷汗浸透。热茶下肚,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。
"接下来呢?"我问。
"沈家已经乱成一锅粥。沈世昌在瑞士得到消息,突发脑溢血住院。董事会紧急会议,罢免了沈铭所有职务。"阿七瞥了我一眼,"
你父亲的旧部联系了我,希望支持你重返董事会。"
我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。重返晟科?一周前这或许是我的目标,但现在......
"不了。我有更好的计划。"
车停在医院门口,阿七递给我一个新手机:"所有联系人都在里面。'影'的任务完成了。"
我愣了一下:"你要走了?"
"合同到期了。"
他难得地笑了笑,"不过......如果你需要私人安全顾问,这是我的新名片。"
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名字:祁安。
"你的真名?"
"嗯。"他点点头,"以后就用这个身份活动了。"
我小心地收好名片:"谢谢你,祁安。不只是为了这次......还有十五年来你们对我父亲的忠诚。"
他表情柔和了些:"林先生是个好人。他最后那通电话......是让我们保护好你和你母亲。"
我眼眶一热。父亲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想着我们。
"对了,"祁安叫住准备下车的我,"沈家的'蓝血会'名单,你打算怎么处理?"
我沉思片刻:"那些名字牵涉太广,全部公开会引起地震。但我会选择合适的时机,一点一点......拔掉这些毒牙。"
祁安赞许地点头:"明智的选择。再见,林小姐。"
"叫我薇薇吧。"我微笑着关上车门。
11
母亲在病床上睡着了,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。
我轻轻握住她的手,这双曾经为我梳头、做饭、擦泪的手,如今布满了皱纹和针眼。
"薇薇?"她突然醒了,声音虚弱但清醒,"发布会......顺利吗?"
"非常顺利。"我抚开她额前的白发,"沈铭被抓了,沈世昌在国外中风,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。"
母亲的眼里涌出泪水:"正阳可以安息了......"
我紧紧抱住她,感受着她瘦弱身躯的颤抖。十五年的压抑与痛苦,在这一刻终于决堤。
护士进来换药时,周婷也赶到了,手里捧着一大束百合。
"阿姨!您吓死我了!"
她红着眼眶扑到床前,"感觉怎么样?要不要吃我做的排骨汤?"
母亲笑着摇头:"好多了。就是有点担心薇薇......"
"她可厉害了!"周婷兴奋地掏出手机,"看,热搜全是她!'晟科千金惊天复仇'、'蓝血会名单震动商界'......"
我连忙打断她:"妈需要休息,这些改天再说。"
周婷吐了吐舌头,转而汇报起公司的情况:"董事会乱成一团,好几个高管被带走调查。沈铭那派的人都在急着撇清关系......"
正说着,我的新手机响了。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"林小姐,我是陈立,晟科现任董事长。"
电话那头是个沉稳的男声,"首先,我代表董事会为发生的一切道歉。其次......我们希望能与您谈谈合作事宜。"
"什么合作?"
"晟科需要重整旗鼓,而您父亲的老部下都希望由您来领导这个进程。"
我看了一眼母亲,她轻轻点头。
"我可以考虑,但有条件。"
我走到窗边,"第一,彻底调查我父亲当年的股权被侵吞事件;第二,成立独立委员会审查公司所有项目;第三,我要绝对的人事权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:"......前两条没问题,但第三条......"
"这是我的底线。沈铭能在公司为所欲为,就是因为盘根错节的关系网。要改革,就必须斩断这些。"
最终,陈立同意了我的条件,约定三天后面谈。
周婷瞪大眼睛:"你真的要回晟科?"
"不是回去。"我摇摇头,"是收购。"
接下来的72小时如同旋风。我成立了"荆棘鸟资本",祁安如约成为我的安全顾问,周婷则负责组建新公司的核心团队。
与此同时,沈家的丑闻持续发酵。每天都有新的涉案人员被带走调查,媒体挖出了越来越多沈家的黑历史。
最戏剧性的是,苏晴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地控诉沈铭如何强迫她参与陷害我,甚至出示了他威胁要伤害她家人的录音。
"她倒是很会抓住机会。"祁安评价道,"不过她的证词确实帮了大忙。"
第三天早晨,一个意外消息传来——沈铭在取保候审期间试图潜逃出境,却在前往机场的路上遭遇车祸,面部严重受伤。
"自导自演。"
祁安一针见血,"他宁愿毁容也要逃避审判。"
我本应感到快意,却只觉得可悲。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,最终选择了如此狼狈的退场。
下午的董事会上,我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方案:荆棘鸟资本将以市场价70%的价格收购晟科34%的股份,成为第一大股东。
"这......这简直是趁火打劫!"一位沈家派系的董事拍案而起。
"不,这是救赎。"我平静地回应,"看看股价,看看员工流失率,看看合作方纷纷解约的现状。没有我的注资和信誉背书,晟科撑不过三个月。"
最终,在父亲旧部的支持下,我的方案获得通过。
走出会议室时,陈立追上我:"林总,有个地方您应该去看看。"
他带我来到了28楼尽头的一间办公室——那是父亲生前工作的地方,后来被沈世昌占用,再后来成了沈铭的领地。
"我们整理沈铭物品时发现的。"陈立推开里间休息室的门。
墙上挂着一幅画,掀开画布,后面是一个隐藏的保险箱。
陈立输入一组数字——是我父亲的生日——箱门应声而开。
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:年轻的父亲抱着一个婴儿站在沈家老宅前,背面写着"吾儿周岁"。
我的手微微发抖。所以沈铭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......
"还有这个。"陈立递给我一个信封,里面是一封未寄出的信,署名是沈铭。
信中,他称父亲为"林叔叔",感谢他多年来暗中资助自己和母亲,并说自己已经知道沈世昌不是亲生父亲,但为了母亲的安全必须假装不知情......
信的最后一段尤其令人心碎:
"我知道沈世昌对您做了什么。总有一天,我会让他付出代价。请照顾好薇薇妹妹,她是我唯一的亲人......"
信纸上有明显的泪痕。
"这......改变不了什么。"
我艰难地说,"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沈家的道路。"
陈立叹息着点头:"人性复杂。也许在某个节点,他本可以做出不同选择......"
离开前,我让人把照片和信收好。无论沈铭曾经是谁,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需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的罪犯。
12 新世界的沙
三个月后,荆棘鸟资本正式入驻晟科大厦。
我没有选择沈铭或父亲的旧办公室,而是重新装修了顶层的一个角落。
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,阳光洒进来,照亮墙上唯一的一幅画——母亲为我画的抽象油画,标题是《灰烬之花》。
"媒体都到齐了。"
周婷走进来,如今她已是我的公关总监,"你确定要这么做?"
我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——特意选的火红色,象征着浴火重生:"非常确定。"
发布会现场座无虚席。我走上台,没有拿讲稿。
"感谢各位的到来。今天,荆棘鸟资本将宣布三项决定。"
"第一,晟科集团正式更名为'正阳国际',以纪念我父亲林正阳先生。"
掌声响起,我等待安静后继续:
"第二,我们将成立'反商业欺诈基金',首批注资5亿元,用于支持受害企业和个人维权。"
"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......"我深吸一口气,"今天,我代表林家,正式捐出沈家'蓝血会'名单中涉及的所有沈家非法所得,共计37亿元。"
全场哗然。这个数字远超外界预估。
"这些钱将用于三方面:资助贫困学生商科教育,建立企业伦理研究中心,以及......"
我看向台下前排坐着的母亲,"设立'林正阳法治进步奖',奖励在商业法治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士。"
记者们疯狂举手,我点了最前排的一位。
"林总,这是否意味着您原谅了沈家?"
"不。"
我直视镜头,"有些错误无法原谅。但复仇有两种方式:一种是让仇人痛苦,另一种是让自己活得更好。我选择后者。"
另一个记者问:"沈铭目前仍在逃,您担心他报复吗?"
"法律会找到他。"
我平静地说,"至于报复?他已经失去了一切,包括自己的身份。没有什么比这更彻底的失败了。"
发布会结束后,祁安在私人电梯前等我:"瑞士方面传来消息,沈世昌昨晚去世了。"
我愣了一下:"怎么死的?"
"官方说法是二次脑溢血。但......"他压低声音,"有传言说是自杀。"
我想起沈铭信中那句"总有一天,我会让他付出代价",不禁打了个寒颤。血缘的羁绊,有时比仇恨更扭曲。
"沈铭呢?"
"还在追查。最新线索显示他可能整容后潜逃到了东南亚。"
祁安递给我一个信封,"不过,他留了这个给你。"
信封里是一把钥匙和一张字条:"蓝血金库最下层,给你的礼物。对不起,妹妹。"
我让祁安立刻联系银行。两小时后,我们站在金库里,面对着新发现的暗格。
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,播放的是父亲最喜欢的那首《月光》。盒底藏着一份文件——沈世昌亲笔写下的谋杀我父亲的全部经过,以及参与者的名单。
"这是......"
祁安震惊地翻看着,"比我们掌握的证据更详细!"
"沈铭的赎罪方式。"
我轻声说,"用沈世昌的命,换我的closure。"
回到办公室,我站在窗前俯瞰城市。
夕阳西下,华灯初上,这座见证了我所有痛苦与成长的城市,此刻显得如此平静。
手机震动,是母亲发来的消息:"晚上回家吃饭吗?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。"
我微笑着回复:"当然,半小时后到。"
放下手机,我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父亲的照片。
他穿着那件熟悉的灰色毛衣,笑容温和而睿智。
"爸爸,我做到了。"
我轻声说,"不是以你期望的方式,但......希望你能安息。"
祁安敲门进来:"林总,下周的行程安排好了。另外,周婷问您是否考虑接受《商业周刊》的专访?"
"先放一放。"我拿起外套,"现在,我要回家吃饭了。"
走出大厦时,夜风拂过我的脸庞。十五年的仇恨,在这一刻终于画上了句号。
灰烬里开不出花?错了——那是新世界的沙。